全面提高法律援助案件办理规范化水平

本刊记者 邓玉杰

为贯彻落实法律援助法，提高法律援助案件办理程序的标准化规范化水平，司法部对2012年公布并施行的《办理法律援助案件程序规定》进行了全面修订，修订后的《办理法律援助案件程序规定》(以下简称《程序规定》)自2023年9月1日起施行。

法律援助是国家建立的为经济困难公民和符合法定条件的其他当事人无偿提供法律咨询、代理、刑事辩护等法律服务的制度。

法律援助制度不断完善

“法律援助制度是一种社会保障制度。”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教授印波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说，最初法律援助只是一种具有慈善性质的行为，随着相关法律制度的完善，法律援助的主体和案件范围、形式等逐渐拓宽。比如2021年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援助法》规定了国家要通过行政拨款建立和资助法律援助机构。从经济上支持法律援助，将法律援助设定为政府责任，规定司法行政部门组织与实施相应的法律援助工作，并对公检法三机关履行义务作出了规定。

北京东卫(海口)律师事务所律师史晓静说：“办理法律援助案件对于规程和文书的要求都非常严格。比如,承办人必须于接到指派通知后 5 个工作日内会见受援人或者其法定代理人、近亲属，签订《委托代理/辩护协议》和《授权委托书》，告知代理职责、本案主要诉讼风险及法律后果以及受援人在诉讼中的权利和义务。再比如，归档的卷宗里必须材料齐全，缺一不可。”

对于法律援助的覆盖情况，印波从两方面予以阐释：“在案件类型方面，法律援助在刑事案件中是全覆盖的，但对于民事、行政等案件是依条件覆盖的。刑诉法规定应当通知法律援助的是刑事案件中部分因为年龄、残疾等欠缺辩护能力，或是可能因为特别严重的犯罪而面临被长期剥夺自由或是生命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地域方面，全国法律援助的覆盖并不均衡，真正实现‘全覆盖’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据统计，2022年，全国法律援助机构共组织办理法律援助案件137万余件，值班律师提供法律援助95万余件，受援人241万余人，提供法律咨询1980万余人次。

畅通受援人救济渠道

在方便群众及时获得法律援助方面，《程序规定》明确法律援助机构应当向社会公示并及时更新法律援助申请条件、程序等信息，要求加强信息化建设，为老年人、残疾人提供无障碍设施设备和服务，为公民获得法律援助提供便利。同时，也明确申请法律援助时，不再需要提交经济困难证明表。

印波阐释道，《程序规定》中将外卖配送员、快递员等新就业形态劳动者作为法律援助的重点群体，将确认劳动关系纳入法律援助事项范围，对申请支付劳动报酬或者请求工伤事故人身损害赔偿的进城务工人员免予核查经济困难状况，引导劳动者依法理性维权。这不仅有效解决新就业形态劳动者的权益维护等问题，还会减少该类劳动者的某些违法维权行为。

印波表示，《程序规定》要求畅通救济渠道，受援人有证据证明法律援助人员未依法履行职责的，可以请求法律援助机构更换法律援助人员，并明确了相关工作流程。这赋予了受援人自主救济的权利，也使受援人遭受不公正待遇后的救济更加便利高效。

“《程序规定》中‘对于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要求法律援助机构指派熟悉未成年人身心特点的律师担任辩护人’的规定很好，因为不熟悉未成年人身心特点的法律援助律师可能无法打开受援人的心扉，不能更多了解到案件背景、细节。另外，提倡‘帮助受援人通过和解、调解及其他非诉讼方式解决纠纷’也很好。”史晓静说。

提升法律援助案件办理质量

“在法律援助案件数量猛增的现状下，加强对法律援助服务机构和服务人员的监督管理，着力提升法律援助案件办理质量。譬如开设新就业形态劳动者群体的‘异地维权绿色通道’，在受理转交申请、调查核实情况、送达法律文书等方面实行跨省域协作，降低这类群体的维权成本。”印波建议。

在法律援助案件的实际办理中，史晓静表示，尽管法援办案程序作出很多规定，但一、二审之间的衔接仍需完善。她承办的一起继承纠纷的二审案件中，即便她补充了很多新证据，证明受援人是众继承人中唯一没有其他住房且“生活有特殊困难又缺乏劳动能力的继承人”，按照民法典规定，分配遗产时，应当多分。但是由于一审指派的法律援助律师未及时提起上诉，导致受援人在二审阶段的利益受损。

印波指出，我国目前法律援助机构编制人员性质不一，不利于法律援助专职律师的扩大。具有行政性质、参公性质和事业单位性质的法律援助管理机构和法律援助机构占很大一部分，律师办案易受行政干预，因而难以获得当事人的信任。专职的事业编法律援助律师不仅不能享受政府补贴，而且没有很好的晋升空间，易造成人才流失，致使队伍不稳定。

“只有工作人员职责履行规范到位，组织机构和人员队伍建设进一步加强，地方经费保障坚决落实，法律援助办案质量进一步提高，群众对法律法规的知晓度进一步提升，群众所获得的法律援助服务才会更加高质量高水平。”印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