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号
2022年11月6日，第十六届尚权刑事辩护论坛在北京举办。论坛主题为“新时代刑事辩护：挑战与展望”，由北京尚权律师事务所与中国政法大学国家法律援助研究院联合主办，40余名专家学者、法律实务界人士从不同层面、不同角度交流观点、碰撞思想、提升认识，运用法治智慧掀起了一场“头脑风暴”。论坛采用“线下＋线上”的形式进行，在线实时收看达4.5万余人次。
中国政法大学国家法律援助研究院首席专家、教授、博士生导师顾永忠在论坛上进行主题发言时表示，本单元的主题是“新时代刑事辩护——挑战与展望”，对于这个主题我收集了一些资料。其中，包括北京尚权律师事务所主任毛立新于2021年5月在成都召开的中国律师发展论坛上所作的题为“律师刑事业务发展的六大趋势”的演讲，他谈到了市场分化、阵地转移、方式调整、阶段前移、合规兴起、要求更高六大趋势，和今天的题目非常契合。
一年多过去了，刑事诉讼包括刑事辩护又有了一些新发展。比如，最高人民检察院推出了“少捕慎诉慎押”刑事司法政策，并在实践中全力推进。今年1月1日起，法律援助法开始全面施行。前不久，最高人民检察院和司法部在之前开展的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审判阶段全覆盖的基础上又提出了审查起诉阶段律师辩护全覆盖的试点和方案。
虽然发生了这些新情况，但总的来讲毛立新提出的刑事辩护的六大趋势并没有发生大的变化。具体来讲，这六大趋势中有四大趋势，即他所概括的一、三、四、五项不仅是中国的，也是世界多个国家刑事诉讼以及刑事辩护发展的普遍规律。
面对这样的变化或者形成的趋势，刑辩律师应当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适应它，并且能够顺势而为、大有作为？
作为一名在刑事诉讼领域涉猎多年的老法学、法律工作者，我想提出并表达我对这个问题六个方面的思考。之所以是六个方面的思考，是为了和毛立新提出的六大趋势相呼应。希望广大刑辩律师，不仅包括现在的刑辩律师，还有未来想当刑辩律师的律师们，应当端正对刑事辩护以及刑辩律师的定位和认识。我将六个方面的思考概括为六句箴言，与刑辩律师共勉。
第一，刑事辩护是律师业务中最重要、最有人权价值的业务之一。刑辩律师一定要对刑事辩护有一个清醒的认识，这项业务的重要价值在于涉及到公民最基本的生命权、自由权、财产权。这是一个法治社会、法治国家需要保障的公民的最重要的权利，而刑事辩护恰恰是维护公民这几项最重要权利的一项律师业务。
第二，刑事辩护是律师业务中挑战性、对抗性最强的业务，也是对律师职业素质和执业能力与时俱进要求最高的业务。从律师业务工作成果来看，会对当事人、当事人的家庭以及对律师产生重大的心理和实质影响。同时，在开展刑事辩护工作的过程中所面临的困难很多，遇到的阻力很大。基于这些挑战性、对抗性，就对律师从事这项业务应当具备的职业素质和执业能力提出了更高的与时俱进的要求。
首先，要做好一名刑事律师，不仅要精通刑事法包括刑事实体法和程序法，也要精通多个部门法。其次，刑事辩护所涉及的社会知识、学科知识非常广泛，需要刑辩律师不断学习和掌握其他学科的知识。再次，律师从事刑辩业务，不只是和对方当事人打交道，还要和公安机关、检察院、法院、被害人等沟通。最后，从律师工作方式上来看，律师不仅要能讲会写，在侦查阶段、审查起诉阶段也要具备与办案人员口头的、书面的交流能力和提出意见的能力。总之，作为一名刑辩律师，特别是想成为一名合格的、称职的、优秀的刑辩律师，必须具备很高的职业素质和执业能力。
第三，刑事辩护的案源大多数靠法律援助，少数靠当事人委托，这是世界性的普遍规律，常规常态，刑辩律师应当适应。从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推出，到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审判阶段全覆盖试点到现在开展审查起诉阶段全覆盖的试点，有些律师的认识有些片面。所谓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主要依靠两支力量，一支力量是当事人委托的律师，另一支力量是提供法律援助的律师。总体来讲，未来刑事辩护法律援助要占绝大多数，当事人委托可能是少数。所以，要做刑辩律师必须适应这种常态。
第四，刑事辩护的业务总量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一定意义上来说法律援助、律师辩护全覆盖并没有挤占委托辩护业务。未来要真正实现全覆盖，会从侦查阶段就开始实施律师辩护全覆盖，还有很大的辩护空间，需要走的路程还很远。
第五，刑事辩护律师中收入高的律师是极少数，收入低但是有一定保障的律师在未来应当是绝大多数。近几年，我国刑事案件的法律援助补贴有较大的提高，所以很多律师都在积极办理法律援助案件。从长远来看，实现了律师辩护全覆盖以后，大多数案件都是法律援助案件，办案律师的收入会有基本保障。
第六，刑事辩护并非只有审判阶段对抗性的辩护才有发挥空间，审前辩护、认罪认罚案件的辩护仍然大有可为。2018年，中国正式确立认罪认罚从宽制度，在此制度下对于认罪认罚案件的律师辩护仍然有空间，关键要看律师是不是可以充分地去发现和发挥。同样，不是只有审判阶段刑事辩护才有作用和空间，审前程序律师也有辩护空间和辩护作用。
社会越进步，法治越健全，人们生活水平越高，对刑事辩护将会越重视越需要，刑事辩护的空间作用也将会越大。祝愿现在的以及未来的刑辩律师，只要我们不忘初心、必得始终。
编辑：李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