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警察系统存在“制度性种族歧视”

本报记者 韩博

近日，英国国家警察局长委员会主席加文·斯蒂芬斯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公开承认，英国警察系统的确存在“制度性种族歧视”。他强调需要消除目前的系统性偏见和歧视，并呼吁改革现有政策。斯蒂芬斯的一番话，仿若揭开了一层遮羞布，然而其下掩盖的真相，早已是英国各界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

歧视顽疾由来已久

在英国，刑事司法领域种族主义顽疾可谓由来已久，黑人、亚裔和其他少数族裔长期受到刑事司法系统的区别对待。

据英国警方2022年发布的报告，黑人被逮捕和搜查的概率比白人高7倍，被警察使用暴力对待的概率比白人高5倍，全英10%的搜查记录、27%的警力使用事故和35%的电击枪使用事故都涉及黑人，但事实上黑人只占英国人口比例的3.5%。

据2022年3月发布的“英国埃文和萨默塞特地区刑事司法系统不均衡性报告”显示：“在近5年的时间里，对黑人的拦截搜查比例增加了69%。黑人的平均监禁刑期比白人长10年。”

英国《卫报》近日报道，英国最大的地方警察部门——伦敦警察厅有多达150余名警察已被禁止担任面对公众的职务，原因是他们正面临涉嫌种族主义或性行为不端指控的调查。

联合国人权专家曾在2023年初发表声明，对英国刑事司法系统内的系统性种族主义表示严重关切，并认为英国的种族主义是“结构性、制度性和系统性的”。

英国警界态度不一

对于警察系统内部是否存在“制度性种族歧视”，英国警界看法迥异、态度不一。

加文·斯蒂芬斯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承认，英国警察系统的确存在“制度性种族歧视”。但他同时强调，这一情况并不意味着所有的警员都存在种族歧视。

“认为黑人更危险的传统印象根本站不住脚，诚然一些年轻黑人男性参与犯罪活动，但白人男性也一样。”加文·斯蒂芬斯说。

英格兰和威尔士警察联合会主席史蒂夫·哈特肖恩去年4月接受《卫报》采访时表示，他接受一项针对伦敦警察厅工作的独立调查结论。该结论认为，英国警察机构在制度上存在种族主义等现象。史蒂夫·哈特肖恩说：“25至30年过去了，情况似乎没有改善，我们仍然面临这些可怕的问题。种族主义、性别歧视等制度性缺陷，必须由整个组织的高级领导层来解决。”

苏格兰警察局局长伊恩·利文斯通去年5月接受采访时指出：“苏格兰警察的确存在制度性种族主义和歧视行为，不公正和歧视是根深蒂固的历史性问题，我们会继续努力解决制度性歧视。”

尽管苏格兰警察局、英国交通警察局等一些警察局承认存在“制度性种族歧视”，但包括英格兰三大警局（大都会警察局、西米德兰兹郡警察局和大曼彻斯特警察局）在内的一些警察局却拒绝承认机构内部存在“制度性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等情况。

大都会警察局局长马克·罗利拒绝接受“制度性种族歧视”等标签，理由是它们的定义含糊不清。

负责英格兰西南五个郡的埃文和萨默塞特警察局局长萨沙·克鲁去年6月接受采访时表示：“毫无疑问，种族主义在整个警察系统中普遍存在。”然而，埃文和萨默塞特郡警察联合会却反对萨沙·克鲁的看法，表示这可能会分裂警察和社区，甚至可能会造成官员都是种族主义者的印象。

呼吁解决根本问题

2022年5月，英国警务学院和国家警察局长委员会实施了一项实验性的“警察行动计划”，旨在改善黑人警察以及与警务活动有关的黑人公民的处境。该计划虽然受到了无用性质疑，如“该计划还是延续了警察系统本来就存在的架构”，但国家警察局长委员会表示，将继续对该计划中反种族主义的内容进行测试和完善。

在接受《卫报》采访时，加文·斯蒂芬斯呼吁从根本上改革国家政策和警务实践流程，以消除歧视，并确保能关注少数群体的真实想法。斯蒂芬斯还提出了他的改革设想：“警察在上岗前需要像医生和护士一样首先获得执照。”他认为这将有助于警察的警务活动更加专业化。

英国交通警察局长与少数族裔警官进行商议后，决定改变招聘条件，实现组织内部文化的转变，以期潜移默化地消除警察系统内种族歧视的土壤。

英国埃文和萨默塞特地区警察和犯罪办公室独立主席德斯蒙德·布朗提出，要改变警察系统内部种族歧视现象，应该实现五个关键领域的流程变革，包括拦截搜查、青少年犯罪、庭外处置、监狱和人力资源管理、警察队伍的留用和晋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