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乌门”引爆美国政坛

本报驻美国记者 陈小方

因“通乌门”而引爆的美国政坛博弈仍在持续升温。据当地媒体报道，“通乌门”的第二位举报人已浮出水面。10月7日，来自美众议院的12名民主党人要求卷入“通乌门”的美国驻欧盟大使戈登·桑德兰辞职。对于众议院民主党人的凌厉攻势，白宫10月8日下令不让桑德兰前往众议院作证，发起了阻止民主党对特朗普进行弹劾调查的新努力。同时，特朗普也继续为自己辩护，指责众议长佩洛西的“弹劾调查”是“叛国”，并称被弹劾的应该是佩洛西。

更多举报人爆猛料目前，正有越来越多的“通乌门”举报人“浮出水面”，其已经或即将爆料的内容令特朗普处于愈发不利的局面

据美国媒体报道，首位“通乌门”举报人的律师马克·扎伊德近日声称，他还代理另一位举报人，而且后者也是一名来自美国情报界的官员。扎伊德称，第二位举报人已经与美国情报总检察长迈克尔·阿特金森面谈过，而且对于有关举报内容掌握着“第一手资料”。

舆论认为，这与第一位举报人的信息来源于间接途径不同，一旦获得证实，将大大加强“通乌门”事件对特朗普的杀伤力。据报道，第二位举报人迄今尚未正式提出投诉。

报道称，代理举报人的律师团一名成员还称，他们代理着多名举报人，但拒绝透露具体人数。

扎伊德称，第二位举报人还没有与国会任何委员会有过沟通。不过，民主党认为，案情公开化的速度之快本身就有力地说明“通乌门”的存在。负责众议院“弹劾调查”的众议院情报委员会主席亚当·希夫10月6日还督促更多的“通乌门”知情者站出来。

说到“通乌门”的缘起，还要追溯到8月12日。当日，一名在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工作的中央情报局官员首先就特朗普在7月25日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通话中的不当做法进行了举报，从而引发了“通乌门”。随着事态的发展，佩洛西于9月24日宣布正式对特朗普启动“弹劾调查”。

据报道，在从一名白宫官员处获悉通话情况后，第一位举报人就在自己7月26日的个人备忘录中写道，特朗普与泽连斯基在通话中主要谈的是“交易”。“总统告诉泽连斯基，他不久将派自己的私人律师、前纽约市市长鲁迪·朱利安尼前往乌克兰，并要求泽连斯基与他会面。泽连斯基不情愿地答道，如果朱利安尼去乌克兰，他会安排见面。”

据报道，通话中的“交易”涉及美国前副总统拜登的次子亨特·拜登。特朗普要求泽连斯基调查乌克兰前总检察长绍金遭解职案和小拜登案。舆论认为，特朗普此举是为了获取打击政治对手的“黑材料”。老拜登在2020年大选的民主党总统参选人中一路领先，有可能成为特朗普争夺连任的竞争对手。

根据白宫9月24日公布的通话记录，特朗普称绍金是“一个很优秀的检察官”，他被解职“不公平”。他还称，关于拜登儿子的议论很多，他认为拜登阻止了乌克兰对他儿子的起诉。

绍金曾对乌克兰布里斯马天然气公司展开调查，而亨特·拜登曾担任公司董事会成员。据报道，在通话前几天，特朗普还冻结了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民主党认为，特朗普为达目的而将向乌克兰提供的军事援助作为交换条件。但通话记录未直接指明这一点，特朗普也坚决予以否认。

府院博弈持续升级对特朗普的“弹劾调查”启动以来，白宫与民主党控制的众议院间的博弈日趋白热化

10月7日，众议院民主党向五角大楼和政府管理和预算办公室发出传票，索取有关特朗普下令冻结向乌克兰提供外援的有关文件。

目前尚不清楚有关部门将如何回应。据报道，美国国防部首席律师日前已要求有关机构搜集、整理并保存所有向乌克兰提供安全援助的有关文件。

自启动“弹劾调查”以来，众议院民主党就四处发出“传票”，涉及美国国务院、白宫、特朗普的私人律师朱利安尼、副总统彭斯等。

据报道，美国国务院未能在截止期限之前提供有关文件。白宫10月8日更致函佩洛西和三个众议院委员会负责人，称“弹劾调查”是一种推翻2016年选举结果的做法，因此不会予以配合。白宫律师帕特·奇波罗恩还称，“弹劾调查”违反了宪法和过去的先例。

特朗普此前也表示，众议院应首先就“弹劾调查”的授权进行全院表决。但佩洛西则拒绝这样做，并称宪法中没有这样的规定。

众议院民主党已要求朱利安尼的3名合伙人提供有关文件。目前，他们均未照办。代理其中两名合伙人的律师约翰·多德在给众议院委员会的信中称，他们所索取的一些信息受到律师与客户特权的保护，对这些材料的处理不能在指定的时间内完成。他称希望与众议院委员会会面并对这些文件进行评估，但他同时表示，对委员会的要求作出回应“需要一些时间”。

美国国务院10月8日还阻止了美国驻欧盟大使桑德兰原定前往众议院作证的计划。特朗普在推特上也表示，他很希望派桑德兰去作证，但“不幸的是，他将在一个完全被削弱的众议院作证，在这里共和党的权利被剥夺了，真相不能为公众所见”。

民主党称特朗普此举是“阻碍”调查，并表示将向桑德兰发出传票。

据悉，美国前驻乌克兰特使库尔特·沃尔克曾通过短信与桑德兰谈论过特朗普是否以军事援助为条件要求乌克兰对拜登进行调查的问题。

根据沃尔克向国会提供的这些短信，他在9月1日给桑德兰发短信询问称，“我们现在是在说安全援助和白宫会面是以调查为条件的吗？”他后来在9月9日的另一条短信中说，“正如我在电话中所说的，我认为，为获得政治竞选上的帮助而不施以安全援助是疯狂的。”

桑德兰对此回复称，沃尔克对特朗普意图的理解是“不正确的”。桑德兰说，“总统一直很清楚，没有任何形式的交易。总统是在评估乌克兰是否采取了泽连斯基总统在竞选中所承诺的透明和改革。”

报道称，两人的短信来往还显示了乌克兰在7月25日通话前是如何设法安排特朗普与泽连斯基会面的。

10月7日，特朗普抱怨称，民主党的调查正使他无法履行职责。他此前还要求面见举报人，并称后者“对总统进行监视”，应该“像以往一样”对他处以死刑。举报人的律师警告称，其客户面临着危险，迄今并无有关的保护措施。

为了寻求第一位举报人出面作证并使其身份不遭泄露，众议院情报委员会目前正考虑采取“特殊措施”，包括在国会外的场合如中情局或美国网络司令部等举行听证会。其他措施还包括，听证会将对出席人员进行限制，并对出面作证的第一位举报人的声音进行伪装等。

民主党众议员拉贾·克莉丝那穆莉称，“我们不能允许总统以某种形式见到举报人，或者对他进行威胁。”

政治影响备受关注“通乌门”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充满党派性质的政治事件，它的发展将对美国未来的党派政治，特别是2020年大选产生深远影响

存在第二位举报人的消息披露出来当天，特朗普就发推称，“两名告密者，同一位民主党律师？他们都是奥巴马和腐败的希拉里的支持者。这是‘猎巫行动！’”

据报道，“通乌门”发生后，众议院民主党人支持弹劾的声音大增，成为促使佩洛西一改过去消极态度转而决定宣布启动“弹劾调查”的原因之一。

此前，民主党领导层一直回避直接谈论弹劾。在距9月24日正式宣布启动“弹劾调查”前10天，佩洛西还曾说，“有些人认为弹劾将是一个非常具有分裂性的举措。”当时的民调显示，59％的受访者反对通过弹劾将特朗普赶下台。

自始至终，佩洛西都表现出了某种谨慎，努力避免“弹劾调查”可能给民主党带来的不利影响。

迄今，佩洛西仍拒绝就弹劾调查的授权在众议院进行全院表决。分析认为，佩洛西此举既有实用性上的考虑，更具有政治考量。

一方面，如果要对弹劾决议进行全院表决，共和党将获得要求同等发传票的权力。这在过去的弹劾过程都是如此，但一些民主党人则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另一方面，正式通过一份启动弹劾调查的决议非常复杂，也很耗时，且会伴随着政治上的不利影响。这包括起草决议上的字斟句酌、举行全院辩论，甚至会使一些民主党人陷入困境等。

在2020年的选举中，民主党有55个席位面临重新选举，而共和党只有40个席位。此外，现由民主党人掌握的31个选区中，共和党只要夺回19个选区就可以重获众议院的多数党地位。

而最新的民调显示，虽然“通乌门”发生后支持启动“弹劾调查”的选民较以往有较大幅度的增加，但同时，也有高达68％的选民和67％的独立人士认为“弹劾调查”是出于政治目的。民调也显示，在95个关键选区，反对弹劾的共和党候选人以50％对42％的优势领先于支持弹劾的民主党候选人。

同时，无论是在共和党控制的选区还是民主党控制的选区，反对弹劾的共和党人也都处于领先地位。在共和党控制的选区，共和党候选人以53％对40％领先于民主党；而在民主党控制的选区，共和党则以47％对43％领先于民主党。在特朗普2016年胜出但现在由民主党议员代表的选区，共和党也以54％对38％的优势领先于民主党。

因此，民主党借由“通乌门”对特朗普发起的攻势也是一把双刃剑。“弹劾调查”及“通乌门”后续发展对2020年大选的影响也将成为未来一段时间备受美国政坛乃至国际社会关注的热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