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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治日报全媒体记者 王莹
通讯员 张颖 潘喆
鸿业中心大厦项目位于福建省福州市六一路的市中心板块，土地使用面积4320平方米，用途为住宅和商业。2008年大厦主体工程完工后，项目进度就逐步减缓直至停滞，长年被绿色防护网笼罩不见天日的“烂尾楼”被周边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街景映衬得更显萧瑟。
为实现企业、债权人、业主及市政建设的多赢共赢，福州市台江区人民法院扎实贯彻新时代能动司法理念，通过问诊把脉、综合会商、对症施策，创新运用“共益债+代管代销”和“公开竞价”双选模式，推动负债13亿房企清算转重整，2023年底，停工长达15年的“烂尾楼”迎来了复工的希望。
沉疴：项目烂尾 企业陷危机
作为项目开发商，福州鸿业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因业务扩展过快、经营管理不善，在经济下行和疫情持续影响下，最终于2021年7月资金链断裂，爆发系统性债务危机，鸿业中心大厦项目也彻底停工。
“我儿子要结婚了，没有婚房怎么办？”“我攒的钱，都投资在这里了。”“拖欠的材料款不到位，我怎么给农民工发工资，他们还等着给孩子交学费呢！”
由于在建项目停工不能交付，大量购房者和建筑商涌入公司讨要说法，鸿业公司及股东曾多番同债权人协商化解债务纠纷，但因债权债务关系复杂，各债权群体诉求难以统一，最终未能恢复开发建设。
于是，各债权人陆续起诉至法院。一时间，鸿业公司即将破产的消息导致满城风雨，成为福州市亟待解决的“烫手山芋”。
辟径：三道“关卡” 走通重整路
走破产重整程序、用法治力量拯救鸿业公司是明确的工作思路，但如何让债权人有信心，化解债务危机的焦虑？如何引入投资，盘活项目实现各方共赢？如何让老百姓相信能交房，化解信访难题？
围绕这三道“关卡”，台江法院办案团队进行了大量的走访、调研工作，发现鸿业公司债权债务关系复杂，大量购房者存在现金交付购房款却因时间久远难以举证的情况，于是决定先行快速统一明确债权核查标准。
“我们通过部分先行进入诉讼的破产债权确认之诉，发挥债权审查示范作用，提高债权人对依法审查债权的心理预判，同步做好判后答疑，也能进一步化解信访风险。”承办法官林莹表示。
另一方面，由于鸿业公司没有移交财务资料、账册和公司档案，导致破产管理人无法确定企业的财务状况。面对企业破产还是重整，林莹决定通过价值评估来找答案。
经评估，鸿业中心大厦续建价值高于变价出售价值，大部分的债权人表决同意鸿业公司变更破产清算程序为重整程序，鸿业中心大厦终于等来了曙光。
第三次债权人会议后，台江法院立即敦促破产管理人发布公告，招募有意向续建鸿业中心大厦的施工单位。公告期满后，好消息传来，有两家施工单位报了名。“评估+预招募”双重验证后，企业重整势在必行。
破局：批准重整 “双保险”脱困
为保障债权人的权益，平衡购房者和投资者等多方债权人利益，台江法院与破产管理人、债权人经多次磋商，创新拟定“共益债+代管代销模式”和“公开竞价模式”两种重整方案，给企业重整之路加上“双保险”。
据了解，“共益债+代管代销模式”是指重整投资人以“共益债”方式向鸿业公司垫资续建工程施工费用，完成鸿业中心大厦施工建设直至竣工验收，并在一定期限内代理鸿业中心大厦房产销售，所得款项清偿各类债务。
“公开竞价模式”则是重整投资人以公开竞价方式取得鸿业中心大厦开发权，将竞价款交付给管理人，鸿业公司股权调整归重整投资人所有。
“‘共益债+代管代销模式’可以确保大厦项目竣工验收，提高债务清偿率；而‘公开竞价模式’则可以缩短偿债周期。”台江法院民二庭庭长林明介绍，“这两种方式都是行之有效的重整方案，债权人可以根据后续招募投资人、产业经济变化等情况开会表决确定，这相较于以往一锤子固定下来的重整模式来说更具灵活性、能动性”。
2023年11月30日，台江法院裁定批准鸿业公司重整计划草案，终止鸿业公司重整程序，这也意味着企业有了重获新生的机会。
“帮助企业摆脱困境、重回‘赛道’，关键在于发挥好‘执破直通’‘预重整’等司法机制优势。”台江法院党组书记、院长高艳芬表示，“台江法院将扎实贯彻新时代能动司法理念，持续探索更多破产办理新模式，优化帮企纾困举措，助力打造法治化营商环境。”
编辑：蒋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