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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治日报全媒体记者 王春
通讯员 钱聪 李春慧
一辆带有检察院标识的车停在了一家农户门前，“小南在家吗？”南浔区检察院第三检察部副主任、“春燕工作室”检察官陆佳丽叩响农户大门。
“小陆姐，来啦！”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把门打开。
这是陆佳丽第四次回访小南，为的是了解她的中考情况，并送上“雏燕”关爱基金。
为最大限度保护未成年人，2012年6月，浙江省湖州市南浔区人民检察院成立“春燕工作室”，寓意“春风化雨，雏燕归来”。作为未检改革“试验田”，“春燕工作室”推动40项工作机制落地，不断完善涉罪少年法治教育；建立社会化帮教体系，构建未成年人检察社会支持体系……2018年，“春燕工作室”品牌实现湖州市全覆盖，市检察院和下辖的5个基层检察院均建立“春燕工作室”，全市27名未检检察官加入。如今，“春燕工作室”已走出浙江，成为全国知名的未检品牌。
“一站式”办案守护蓓蕾
小南来自外省，今年下半年即将进入高中学习。两年前，她被邻居“摸”了一下，成绩快速下滑。后来，她鼓起勇气和老师说出了这桩心事。线索被移送至“春燕工作室”时，陆佳丽依法监督公安机关立案。
“法律可以救赎被害人的伤痛。”陆佳丽说。性侵案件非常敏感，如何在办案过程中避免未成年被害人重复受到伤害是他们一直在考虑的问题。2017年，“春燕工作室”率先探索“一站式”办案模式，就是被害人在同一场所，一次性开展案件询问，一次性进行身体检查和证据收集、提取、固定等取证工作，同时提供心理疏导、医疗救助、司法救助和社会救助等帮扶举措，给予未成年人最全面的司法保护。
在“一站式”服务中，小南通过系列心理修复，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小陆姐就像一束光，现在我不会害怕了。”她说。后来，该邻居因性侵被判刑七年。
小南有个单身母亲，早年就来南浔务工，小南还有个弟弟，家庭生活相对困难。为帮母亲减轻负担，这个暑假小南和同学勤工俭学，9岁的弟弟也把攒下的奥特曼卡片装入纸盒里，标好价格，准备售卖。
为缓解小南家的经济压力，“春燕工作室”陆续为小南送来两万元司法救助金和“雏燕”关爱基金5000元。“学习才是最重要的，赚钱的事大人们会想办法。”陆佳丽叮嘱小南姐弟俩。
每个孩子，都值得被宠爱。近5年来，南浔区检察院“春燕工作室”已累计救助未成年被害人130人，发放司法救助金114万元。用陆佳丽的话说，不放过一个坏人，让每个孩子向阳而生，才是未检工作的最大意义。
为罪错少年留住心中的善
在每个案件中坚守正义的同时，也要用爱守住未成年人心中的善。
“阿龙，你今天到医院等我，别再逃咯。”陆佳丽在电话中嘱咐说。
阿龙今年12岁，小学刚毕业，不善言辞。5年前，阿龙母亲因病去世，父亲再娶。因不听管束，阿龙逃学，离家出走月余，家人也没有找过他。没了生活费，阿龙和朋友就去盗窃。在审查阿龙同案犯罪嫌疑人的过程中，南浔区检察院发现了这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像阿龙这样的孩子是一放了之，还是继续跟踪？如果跟，又该如何跟？针对罪错少年，“春燕工作室”进行了有益探索。
2019年8月，南浔区检察院第三检察部主任、“春燕工作室”检察官沈勐儿在办理一起聚众斗殴案件中反思：对那些罪错未成年人，该如何真正达到教育、感化和挽救的目的？随后，该院在上海社科院法学研究所姚建龙团队的协助下，根据行为严重程度拟定了四个分级：不良行为、违警行为、触刑行为和犯罪行为四类，每种行为适配不同的矫治措施，以实现对罪错未成年人的精准矫治。
有了罪错分级处遇治理机制，阿龙的问题迎刃而解。他虽因多次盗窃被抓，但本性不坏。为挽救他，陆佳丽帮他约好心理医生，做了全面的心理测评报告。“报告对阿龙进行了人格甄别。”陆佳丽介绍说，针对阿龙自身行为，心理专家团队开展心理辅导；针对家庭暴力行为，妇联对其父母进行家庭教育指导。同时，阿龙也将重返校园，接受专门学校的教育。
罪错分级处遇治理机制为罪错未成年人精准矫治提供了依据，后来被推广至全市。2019年至2022年，湖州市共起诉未成年犯罪嫌疑人255人，附条件不起诉231人，实施精准帮教后，超过96%的被附条件不起诉未成年人走上正途，其中39人考上大学。
延伸监督触角实现无盲区
未检检察官不仅是国家公诉人、国家监护人，更是“儿童权利监督人”。
2019年年底，南浔区检察院副检察长、“春燕工作室”主要负责人沈澄接到一起未成年人性侵举报线索。后来，法院对6名被告人作出有罪判决。但沈澄却想得更多：旅馆从业者违规接纳未成年人入住问题为何屡禁不止？
为了解决性侵案件中住宿经营者未依法履行安全保护义务的问题，沈澄带领团队先行先试，推动南浔区检察院联合区公安机关开发了浙江省首个未成年人入住旅馆风险自动预警系统——DWS“智瞳”系统。
系统根据未成年人以及同住人员的住宿登记情况进行大数据比对，给出绿、黄、红风险等级预警，公安机关根据预警等级采取不同的风险防范措施。同时，系统将记录每一个预警情况的处理流程、结果等情况。比如，未满14周岁幼女入住，同住人员或来访人员是男性非监护人的；男性非监护人带醉酒或昏迷未成年少女入住的……遇到上述情况，旅店内的DWS“智瞳”系统会发出红色预警，辖区民警便会立即出警。
近年来，“春燕工作室”聚焦每个刑事案件背后的问题，推动解决了涉未监护缺失、食品药品安全、禁入场所监管、电子烟销售等多个群众关切的痛点堵点问题。2021年以来，“春燕工作室”依托大数据赋能，搭建了性侵未成年人犯罪、未成年人受教育权保障等多个数字检察监督模型，建成“智慧未检”App、强制报告“一件事”场景应用，凝聚工作合力，共破保护难点。
作为全国未成年人检察创新实践基地，“春燕工作室”用诸多探索，尽最大努力保护着“雏燕”，让他们不再迷失回家的路。
编辑：蒋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