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送别 此后边关是他乡

法治日报全媒体记者 廉颖婷 通讯员 黄超

参军入伍，让边疆成为武警兵团总队某支队二级上士邓凯的第二故乡；如今泪洒军营，告别挚爱战友，此后边关是他乡。就在官兵们为老班长邓凯举行退役仪式的时候，中队迎来特别的一家人——维吾尔族大叔卡德尔和妻子古丽巴哈尔，以及孙女麦迪娜。

图为卡德尔大叔、古丽大妈来中队参加退伍老兵邓凯的退役仪式。黄超 摄

“我的兵儿子要走，我们怎能不来相送？”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老两口，官兵们立即报以热烈的掌声，大家将卡德尔大叔一家迎进会场，一同见证退役老兵邓凯军旅的最后时刻。

“下面我宣布邓凯同志退出现役……”随着中队长下达命令，12年的军旅时光如同过电影般一幕幕在脑海里重现，邓凯的眼眶不一会儿就红了。

图为卡德尔大叔、古丽大妈来中队为退伍老兵邓凯送别，图为卡德尔叮嘱邓凯。黄超 摄

12年前，来自四川省广元市的邓凯高中还没毕业，就跟着亲戚到江西省南昌市某处工地打小工轧钢筋，每天忙碌而艰辛。一天夜里，他辗转反侧，决定回家报名参军。

后来，他来到祖国的西北边疆，成了一名光荣的胡杨卫士。此后，他在军营苦练军事本领，从连话都说不利索的腼腆战士，成长为中队素质最全面的班长，3次荣立三等功，还被总队评为“金哨教练员”，成了全支队赫赫有名的好班长。

图为退伍老兵邓凯深情亲吻界碑。任勇 摄

邓凯忘不了下队第一天，班长告诉他，营区隔壁有位维吾尔族大叔，是中队几十年的好邻居。当天下午，班长就带着他敲开了卡德尔大叔家的大门，打扫院子，帮着喂羊，修补漏雨房顶，为腿脚不方便的老邻居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那天班长带头干得认真又卖力，卡德尔大叔做了地道的抓饭、端来香喷喷的奶茶，招呼战士们来喝。在远离家乡三千公里的维吾尔族群众家里，邓凯感受到亲情的滋味。

班长告诉邓凯，早些年中队刚组建时没有围墙，和正值壮年的卡德尔家只隔着一块菜地。开春，卡德尔施肥育苗，官兵帮忙松土种菜；秋天，卡德尔收割庄稼，官兵帮忙采摘搬运。一直以来，他们像一家人一样生活。

图为卡德尔大叔为退伍老兵邓凯卸下警服饰标识。黄超 摄

后来，在外做木工活的卡德尔在一次意外中左眼受伤致盲，妻子古丽巴哈尔体弱多病，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2015年初，一场大雪压塌了他家老房子，卡德尔一家的生活更加困难。此时，该支队与卡德尔所在的墩巴扎村签订扶贫帮困协议，不仅提供专项扶贫经费给卡德尔救急，还多次前往民政部门帮他协调办理富民安居房补助。

在中队官兵的帮助下，卡德尔盖起新房，扩大养羊规模，生活渐渐好了起来。

图为中队官兵来到老邻居卡德尔家，回顾军民鱼水情。张毅 摄

夫妻俩一商量，经常做些维吾尔族特色佳肴，邀请官兵们来做客。有时担心战士们不愿意来，他就打电话给中队说有事需要帮忙。在邓凯的记忆里，不少战友的生日都是在卡德尔家度过的。

邓凯曾因没有被分到全训的机动中队而闷闷不乐。后来，他在卡德尔大叔家过了在部队的第一个生日，当古丽大妈捧来生日蛋糕，卡德尔大叔给他戴上寿星帽那刻，他明白了自己在这里的意义。

中队也经常教育官兵，要爱护群众维护民族团结。卡德尔大叔连续37年送别退役老兵，这是他们一家的传统，每年新兵下队老兵退役，或是其他重要节日，他都会带着全家人来中队看兵巴郎，从未间断过。

图为古丽大妈紧紧拉住退伍老兵邓凯的手，流下了不舍的眼泪。黄超 摄

得知服役12年的邓凯要退役，卡德尔大叔早早叫醒一家人，炸馓子、做烤包子，要去中队给邓凯送行，让他在回家的路上品尝到老两口的心意，把边疆亲人的思念带回远方的故乡。

临别之际，官兵们整齐列队，邓凯一一向战友敬礼、拥抱。卡德尔大叔和古丽大妈早已等候在队伍的尽头，今年已经73岁的他，尽管腿脚有些不方便，但依然要来送兵巴郎最后一程。

当古丽大妈将准备好的民族美食塞进邓凯手中那一刻，她又一次哭了。她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兵儿子，久久不愿松开。

图为卡德尔大叔一家与中队官兵合影留念。黄超 摄

看到这一幕，战士们都说，有这样把自己当亲人的少数民族亲人，谁又不愿意把根深深扎在这片广阔的边疆大地上。

邓凯说，边疆虽远，但时刻有温暖和感动，他会永远铭记这里的每一座高山，每一条河流，每一片草原，每一个可爱的人。

绿色的吉普车渐行渐远，卡德尔一家还在原地久久伫立，向远去的兵儿子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