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映照戈壁滩

■韩正 许斌

远处的天空泛着微红，太阳还未从地平线下探出脑袋，这座西北戈壁上的小镇还沉浸在日出前的宁静之中。

小镇的不远处，托克逊的驻训营区内，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官兵，正做着出发前最后的准备工作。

“接上级命令，车载火炮分队于北京时间今日8时完成集结，向预定区域开进！”随着首长一声令下，炮兵实弹战术演习拉开了序幕，一台台指挥车、通信节点车、炮车、保障车鱼贯驶出，卷起一地的沙土，向着目的地迅速进发。

刚出发不久，天空中便下起了小雨。透过布满雨点的车窗向外看去，远处绵延的群山好似躲在云雾织就的薄纱后面，显得愈发神秘而壮阔。山顶处终年洁白的积雪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融化，蜿蜒着渗进山脚下茫茫的草原，滋养着草场，也滋养着草场上成群的牛羊。

不远处两架风力发电机的巨大扇叶缓缓旋转，也拨动着车厢里每一名官兵的心弦。每当战士们想到自己守护着这样的大好河山，便感到一切都值得，连出发时那紧张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

与战士们此刻舒缓的心情不同，连长孙强的眉头却是紧皱着，一遍遍地在脑海里梳理着实弹射击的各类注意事项。

此次实弹战术演习不同以往。不久前，官兵刚从高原驻守点位轮换返营，实际的训练时间并不算多。使用的又是刚刚配发的新型火炮，前期的训练能不能发挥出作用？这次演习能不能达到要求？能不能安全顺利地完成任务？即便在出发前孙强已经一再安排和强调，但面对脑海里的一个个问号，他还是感到不太放心。

都说托克逊的天气古怪，分队刚刚抵达预定地域，太阳便又从云中露出脸来。各炮班迅速跳下车占领炮位，清理场地，抄起锹镐开始构建驻锄。

戈壁滩上砾石林立，地形复杂。坚硬的砾石任凭几名战士怎么挥着铁锹铲都岿然不动，班长抡圆了胳膊，一镐子砸下，也只是溅出了些火星。战场形势千变万化，即便是一分钟的时间也可能让形势发生转变，又怎么能在第一步便被耽搁住！

众人犯愁之时，连队的老班长王中神秘地一笑，从炮车上拿出了一个好东西，竟是一把气镐！“新车上配的，你们倒是用啊”，王中一边说着一边抓紧握把，对着坚硬的地面按下了按钮。“突突突……”在尖锐镐头的冲击下，石块很快分崩离析。不到2分钟便凿出一个坑来，其余人也迅速抄起铁锹，将驻锄修整到位。

“报告！目标已标定，信息已上传！”火炮刚转入战斗状态，炮长通话器里便传来侦察班的报告声。如今，随着新型侦察车的列装，侦察兵们也告别了背着木制三脚架当“泥腿子”的命运。新型车载侦察设备先进高效，数据传输也比以往快了不少。

接收到目标信息的炮长迅速将参数输入火炮终端，系统自行解算射击开始诸元，随即完成一键调炮。一旁的供弹手小跑着将弹药搬运至托弹盘，输弹手紧跟着按下自动装填按钮，90多斤重的炮弹便“轻快”地滑进了炮管。一套连贯操作后，所有人神情严峻，等待着最后的指令。

“预备——放！”

“轰……”

随着观察所内一声令下，一门门火炮喷吐出耀眼的火光，连长孙强目光也随着飞旋的炮弹望向远方。

一阵烟尘腾起，通话器里传来观察所的消息：“目标已摧毁！”孙强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迅速投入到后续的战斗任务中……

日头西落，孤零零地悬挂在远处的半山腰上，映照得整个戈壁滩一片金黄。车辆的轰鸣声渐渐稀落，大地也终于重归宁静，实弹战术演习第一天圆满结束。

第二天，大家继续投入到紧张的实弹战术演习中去。有了前一日的基础，即便是初来乍到的新兵们，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环境。看着这些在锻炼中成熟起来的年轻战士，孙强的嘴角微微上扬。

火舌喷吐，战车咆哮。荒凉的戈壁、刺眼的阳光、变幻莫测的狂风，似乎都影响不了官兵们打快、打准、打狠的决心。随着一个又一个目标被精准命中，历时两天的炮兵实弹战术演习终于落下了帷幕。

返回驻训营区的路上，孙强摇下车窗，清凉的风吹进车内。也不知是谁，突然带头唱起了歌，熟悉的旋律让孙强也不禁轻轻哼唱起来：“荒漠戈壁勤磨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