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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和“憨豆”

2022-06-20 10:13:16 来源:解放军报 作者: -标准+


■何勇 陈长宏 惠雁翎


山的褶皱中,一行人迎着朝阳踏上巡逻路。行至断崖处,一级上士林荣召停下脚步,向着远山庄严敬礼。

这里是他的“老伙计”——军犬憨豆牺牲的地方,官兵每次途经此地,都会在这里驻足,缅怀这位“战友”。

那年春天,林荣召探亲归来,把一只5个月大的德国黑背犬从昆明基地带回哨所。小家伙憨态可掬,官兵亲切地为它起名——“憨豆”。

在西藏察隅边防连,憨豆不是唯一一只军犬。在林荣召眼中,它和自己格外亲。中午,林荣召换着花样给它“开小灶”;为了让它学到本事,他带着它练习跑步、越障。

第二年,憨豆从“新兵”成长为“老兵”。每天操课时间,它在岗亭边来回踱步,或趴在草坪观察,不放过营区任何风吹草动。

外出巡逻,憨豆也是一把好手。每次憨豆都会走在队伍前面探路。一年时间,连队的大小点位,它都随队走了一个遍。

前往某点位途中,官兵要穿越雨林“蚂蟥谷”。他们把作训服裹在身上,立起衣领,扎紧裤腿,以防被蚂蟥叮咬。有时,憨豆跟在官兵身后,看到蚂蟥落在战士作训服上,便会狂吠不止,向战士们发出警告。

后来,熟悉每一条巡逻路的憨豆,成了战士们不离左右的“向导”。有一次巡逻,上等兵贾亚东走在了队伍后方,高强度、长时间的攀爬,让他有些体力不支,渐渐掉队了。

一人高的蒿草、杂乱无章的脚印,掉队后的贾亚东迷了路,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等战友发现小贾掉了队,开始四下呼喊他的名字时,回应大家的,只有山壁的回声和“呼呼”的风声。

“我带憨豆去找找。你们继续前进。”林荣召主动请缨。连长孙超不放心,林荣召却信心满满地说:“有憨豆在,我很快就能回来!”

在沟壑纵横的密林里,一人一犬找了2个多小时。就在他们打算离开小路、往纵深处寻找时,憨豆突然对着远处路边的一丛灌木狂吠起来。跟随它的“指引”,林荣召一路小跑来到树丛下,找到了崴伤脚踝的贾亚东。

随队在山里巡逻,憨豆身上总是“新伤摞旧伤”。尤其它右前腿的伤,总也治不好。一次雨后巡逻,战士们让憨豆留营待命。

队伍走出去不远,不知谁喊了声:“憨豆来了!”林荣召转身一看,只见憨豆一瘸一拐地追上来……一瞬间,战友们的眼圈都红了。

那趟巡逻,官兵要走30多公里,憨豆硬是跟了下来。途中,林荣召几次想把它赶回连队,又担心它被野兽袭击,最终还是决定让它走完全程。

途中休息时,林荣召搂着憨豆,悉心为它换药。憨豆也像个懂事的孩子,亲昵地舔着他的手背。

不久,再次随队巡逻,行至一处断崖,憨豆一跃而起。也许是腿上的伤情还没有痊愈,憨豆刚一起跳,脚下一个踉跄,跌进了谷底。

“快救憨豆!”官兵们大喊着,向山崖下走去,当大家七手八脚把憨豆抬上来时,它已奄奄一息了。

俯下身子,林荣召紧紧抱住“无言战友”泪流满面。擦干泪水,战友们轮流扛着憨豆走出这片山谷。憨豆最终“走完了全程”,在抵达点位后永远闭上了眼睛。

战友们把憨豆安葬在点位附近,让这位“战士”永远守护着祖国的边防线,让每一位巡逻到点位的官兵知道,这里曾有一位“战友”化作了山脉。

巡逻归来,战友们发现,林荣召喜欢上了2件事——看山,看手机上憨豆的照片。

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来到连队之后,陪伴战友走过了3000多公里的巡逻路,完成了一名边防军犬的使命。在林荣召和战友们心里,憨豆是“战友”更是“家人”,是永不会褪色的边防记忆。

编辑:廉颖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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