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如歌寄明月

■王兰生

从军39载，我唱过的军旅歌曲有很多，《十五的月亮》当属最喜爱之列。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十五的月亮》歌词唯美别致、旋律优美动听，一问世就受到大家普遍喜爱。中央电视台曾在1984年中秋晚会、1985年春节联欢晚会上，先后以男声独唱、男女对唱的形式推出这首歌。《十五的月亮》很快就红遍大江南北。记得1986年我们部队在出征前，组织歌咏比赛。我们特务连官兵演唱的《十五的月亮》，拨动了大家的心弦，赢得了阵阵喝彩。

军人有铁血，也有柔肠。在血与火的战场上，无论是慰问演出，还是自娱自乐，我最爱听最爱唱的也是《十五的月亮》。因为这首歌柔中带刚，唱出了军人和军属一家不圆万家圆、祖国昌盛我奉献的家国情怀，特别让我感动。“我孝敬父母任劳任怨，你献身祖国不惜流血汗，我肩负着全家的重任，你在保卫国家安全……”当年，军地歌舞团到前线慰问演出，《十五的月亮》是必唱歌曲，也多为压轴戏。有时，女歌手还会请官兵登台对唱。每到此时，台下的官兵都会自发高声跟唱、拍手助威，热烈互动的场面，特别感染人。那些场景如今依然印刻在我的脑海：常常是泪水伴着掌声欢呼声，冲刷掉的是脸上的硝烟，心底升腾起的是保家卫国的豪情壮志。

这首歌是写给军人妻子的。著名诗人、歌曲词作者石祥曾说：“1984年4月，我和一批词曲作家到河北高碑店驻军深入生活、搞调研。在一个座谈会上我们问‘连队官兵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歌’，一名指导员提出‘写一首赞美军人妻子的歌吧！她们太辛苦了！’……座谈会上的一席话，激起了我积蓄心底多年的感情波澜……”

在我看来，这首歌更是写给边防将士和家人的。当时，我在前线，未婚妻在后方。一年半时间里，我们鸿雁传书，寄相思、诉衷肠、谈人生、话理想。深夜蜷缩在猫耳洞里，翻看她寄来的书信和照片，《十五的月亮》的旋律便会在我心底萦回……作为连队指导员，我把她的爱心和付出，化作戍边卫国的动力，带领官兵出色地完成了战斗任务，荣立了战功。

凯旋后见到未婚妻，我先给她敬了一个军礼，而后郑重给她佩戴上我的军功章。正如歌中唱的那样，“军功章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我的未婚妻是一位大学老师，这枚军功章她当之无愧。当时她动员系里的师生，和我们连搞军地联谊，还赠送了一面“中国心民族魂”的锦旗，让官兵备受鼓舞；她未过门就到农村陪我父母过年，在当地传为佳话。而且，她作为“准军嫂”，还参加了驻地参战官兵家属组织的“姐妹之家”，跑前跑后，积极为前线官兵的亲人排忧解难送温暖。

2018年清明前夕，我们特务连部分战斗骨干，携家属前往边疆寻访，走进当年的战场遗址，回味难忘的战斗岁月，内心久久难以平静。大家又哼唱起深藏心底的那首歌：“祖国昌盛，有你的贡献，也有我的贡献，万家团圆，是我的心愿，也是你的心愿……”

诗言志，歌抒怀。几十年来，《十五的月亮》无论在边疆哨所，还是在内地军营，一直广为传唱。因它是一首情歌，诉说着不老的情话；它更是一首战歌，总是激励着我们战斗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