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号
本刊记者 白楚玄
习惯于在线上商超购物时包装费由商家买单的消费者，今年发现了新变化。
1月伊始，盒马线上购物时要收取一元包装费。因为这“1元”，盒马连上多个热搜。商家表示，这是响应“限塑令”，以探索降低塑料购物袋使用频率的销售策略;而不少消费者则认为，自己的自主选择权和知情权被侵害，纷纷吐槽商家“随意更改规则”“吃相难看”。
商超加收包装费引起争议
2024年1月1日，有网友在社交平台吐槽称，生鲜平台盒马在2024年第一天“悄咪咪收1块钱包装费”。此事引发网友质疑，相关话题登上多个热搜榜。
1月23日，记者登录“盒马”App查看，发现在下单页面显示“环保包装费”为1元/订单，点击详情显示：“依据国家‘限塑令’等相关政策要求，我们将对包装材料适当收费，收费标准为：1元/订单，感谢理解。”
事实上，此类收费并非孤例。除盒马外，其他商超线上渠道及电商平台也存在收取包装费的情况。
据记者不完全统计，山姆会员店、永辉包装费为1元，京东到家包装服务费为1.2元，小象买菜、叮咚买菜、七鲜、大润发等平台暂未收取包装费。
此前，还曾有线上商超因包装收费被罚。2021年，永辉云创科技有限公司因其运营维护的微信小程序“YH永辉生活+”中，未事先征得消费者同意，对每笔订单收取1元包装费，被上海市徐汇区市场监督管理局认定“强迫消费者购买商品或者接受服务”，没收违法所得8059.2元，罚款3.22万余元。
对加收包装费一事，有经常线上下单的消费者认为是合理的：“买个冷鲜肉都是保温袋包装的，里面有冰袋。而且去超市也得花钱买购物袋。”也有消费者认为，收取包装费最好是看订单总价，“购买的商品总价高的时候可以减免包装费”。
但更多消费者认为，加收包装费存在强制性，“不能选择不要袋子”，吐槽收取包装费的商家“随意更改规则”“吃相难看”。还有消费者指出，买10元的商品要收1元材料费，买300元的商品，也是收1元。“感觉就是为了多收这1元钱，告诉我们塑料袋免费的时代结束了。”
包装收费或侵犯消费者权益
事实上，“包装收费”触动消费者神经的背后，在于存在收费标准模糊、收费没有明显提示，甚至强制收费等问题。
针对近日的争议，盒马客服回应：“我们包装费是明码标价，符合国家规定，给您带来不便，确实很抱歉。收取‘购物袋费用’是有相关法律依据的，具体是：商务部、国家发改委、原工商总局发布的《商品零售场所塑料购物袋有偿使用管理办法》，其中指出商品零售场所应当向消费者有偿提供塑料购物袋。”
北京观韬中茂(青岛)律师事务所主任李杰表示，在《商务领域经营者使用、报告一次性塑料制品管理办法》和《商品零售场所塑料购物袋有偿使用管理办法》中，明确了塑料包装相关问题，其中指出，商品零售场所应当向消费者有偿提供塑料购物袋，并鼓励商品零售场所、电子商务平台等减少一次性塑料制品使用及回收情况，相关企业每半年应当向所在地县级商务主管部门报告一次性塑料制品使用、回收情况。
“盒马公司收取包装费的初衷，是为了符合‘限塑令’等相关法律政策，那么在设置包装费收取规定时，就应当列明与收费相关的标准、情形等。”李杰指出，盒马公司应根据不同产品类型，考虑是否需要收取包装费，像可手提的大米、整箱牛奶等完全不需要包装费的产品，可以不收取额外的包装费。盒马公司在包装费收取上并没有设置其他可供选择的选项，消费者下单就只能面临支付包装费这一种情形，这种行为显然已经侵害到消费者的自主选择权。
江苏省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指出，很多超市产品已经进行了完善包装，可有效避免商品破损或被污染，无需额外使用购物袋。消费者有权根据实际需求选择是否使用购物袋。
记者了解到，针对顾客咨询最多的“塑料袋能否退还”问题，盒马方面表示，“如果所购买的商品并未使用包装材料，可退回费用”。
商家利润与消费者权益需平衡
针对包装费问题，中国法学会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研究会副秘书长陈音江表示，有的平台在前期发展过程中，为吸引消费者，不收取包装费，当经营成本或供求关系发生变化时，适当收取一定包装费用可以理解，但关键是收费要合理，而且要保障消费者的自主选择权。
“怎么平衡利润和成本，同时关注消费者的心理感受，是商家需要不断思考研究的问题”，中国商业联合会专家委员会委员、北京国际商贸中心研究基地首席专家赖阳表示。
对此，江苏省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呼吁，“把是否需要包装的选择权还给消费者”。一方面，在下单时赋予消费者选择权，允许消费者根据自身实际需要选择是否使用塑料购物袋;另一方面，由于外卖或者超市外送多是送货上门，可以优化仓储和配送环节，采用能循环使用的包装，进行环保配送。例如，可以使用布袋等环保材料配送，待商品送货上门后再由配送人员带回包装袋等。此外，经营者如果变更经营策略，应当及时显著提示消费者，充分保障消费者的自主选择权和知情权。
“包装费收费标准应公平合理，尽量为消费者提供更加精细化的服务，让其获得良好的消费体验。”陈音江指出，由于收费项目和收费标准是与消费者有重要利害关系的信息，因此，商家应该以醒目方式提醒和告知消费者。此外，针对一些外卖平台商家，平台也要制定相应规则，引导平台内商家兼顾自身和消费者利益，避免过度包装造成资源浪费。
编辑：李兆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