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您认识化妆品中的铝

□ 朱英

铝（Aluminium）是人们非常熟悉的一种金属元素，元素符号为Al。铝元素在地壳中的含量仅次于氧和硅，居第三位，是地壳中含量最丰富的金属元素之一。铝具有重量轻、耐腐蚀等优良特性，成为当前用途十分广泛、经济实用的材料之一。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处处可见铝及其化合物的身影，如各类铝制品、铝包装材料、铝箔纸、作为食品添加剂的明矾、作为水处理剂的硫酸铝、抗酸药物等。

具体到化妆品领域，铝及其化合物的使用也非常广泛，如被用在口红、粉底、眼影等常见的产品中。那么，使用含铝及其化合物的化妆品是否有风险？使用时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呢？

铝在化妆品中的作用

化妆品中使用的铝泛指元素铝及其化合物。《已使用化妆品原料目录》中收载的含铝化妆品原料有近50种。这些原料虽然都含铝，但不同组成及结构化合物的理化性质差异较大，并在不同类别的化妆品中起着不同的作用。例如，元素铝可作为着色剂用于各类化妆品中，标识为CI77000；水溶性铝盐（包括氯化铝、苯甲酸铝等简单无机盐和简单有机盐）可作为止汗剂、收敛剂、除臭剂、缓冲剂在化妆品中使用，尤其是在除臭止汗类产品中使用；不溶性铝盐（包括含铝的矿物质、玻璃，脂肪酸盐，色淀等）可作为填充剂、抗结块剂、增稠剂、吸附剂、磨削剂、着色剂，被广泛添加到各类化妆品中。

根据欧盟消费者安全科学委员会（Scientific Committee on Consumer Safety，SCCS）收集的信息，口红、眼线笔、眼影、睫毛膏、粉底、脸部保湿产品、香体露、身体乳、洗发水、护发素、沐浴露、须后水、香皂、香水、护手霜、卸妆产品、发用定型产品等不同类别化妆品中都出现过一种或多种含铝原料。其中，使用含铝原料频率较高的产品类别为口红、粉底、眼影等彩妆类产品及香体露等除臭止汗类产品。不同类别产品使用的含铝原料并不相同，除臭止汗类产品主要使用水溶性铝盐；彩妆类产品主要使用的是铝元素及不溶性铝盐。此外，在不同化妆品类别中，含铝原料的使用量差异也较大，其中使用量最高的产品为眼影。

铝的安全使用引关注

铝的安全风险一直是人们关注的问题。2012年，世界卫生组织癌症研究机构（IRAC）将铝生产（Aluminium Production）列入一类致癌物清单。铝在化妆品中的使用也在同时期引起了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2011年9月，法国卫生产品安全管理局提交的报告引起了人们对作为止汗剂和除臭剂使用的铝的关注。其他欧盟成员国则要求注意口红、牙膏等其他化妆品中存在的铝。2013年6月，挪威食品安全科学委员会比较了挪威人群通过食品摄入和化妆品使用接触铝的风险，认为化妆品，特别是含铝的止汗产品的使用对人体内铝的总暴露水平的贡献远超过饮食。针对上述各种疑问，SCCS在2014年、2019年、2020年前后多次进行了化妆品中铝的安全评估，主要结论包括以下几点：在高剂量下，铝是已知的具有系统毒性的物质；铝化合物浓度为6.25%（以铝计，下同）时，使用于非喷雾型除臭止汗类产品中是安全的；当铝浓度达到10.60%时，可用于喷雾型除臭止汗类产品；当浓度为2.65%时，可用于牙膏；当浓度为14%时，可用于口红；通过化妆品的日常使用带来的铝暴露不会显著增加铝的总暴露水平，铝的主要暴露来源是饮食；如果发现特定类别化妆品中铝的估计暴露量值得关注，建议这些化妆品设置铝的安全限值或采取其他降低风险的措施。

鉴于外界对上述产品以外的其他类别产品进行风险评估的呼声越来越高，2022年，SCCS又提出了最新的评估报告征求意见稿，报告中区分了不同类别非喷雾型产品的最高已评估安全浓度；考虑到气溶胶的影响，在喷雾型止汗产品中，建议直径小于10μm（微米）的颗粒占比应不超过总气雾颗粒的20%；认为现有资料无法评估止汗产品以外的其他喷雾型产品（如淡香水、香水、发用喷雾产品等）中铝化合物的使用安全。此外，评估仅考虑了通过化妆品使用的暴露情况，如果考虑非化妆品来源的其他接触（如食品和药品），人群累积暴露量有可能超过安全限值。

使用含铝化妆品应警惕

铝不属于CMR 1A/1B类物质。CMR物质是指具有致癌性、致突变性或生殖毒性的物质。其中，1A类是根据人类证据已知的人类致癌物、诱变剂或生殖毒物；1B类是根据动物研究推定的人类致癌物、诱变剂或生殖毒物。此外，IRAC所称的一类致癌物针对的是铝生产，而非铝及其化合物本身的使用。那么，大家持续关注铝的使用风险的主要原因是什么呢？

动物实验证明，铝是已知的神经毒物，虽然因果关系尚未得到证实，但大量的研究数据将铝与几种神经退行性疾病联系起来，如阿尔茨海默病、帕金森病和其他慢性神经退行性疾病。所以，如果处于长期大剂量暴露环境中，铝会在人体内慢慢蓄积起来，并引起慢性毒性效应。因此，日常生活中应避免长期大剂量接触铝及其化合物。

在化妆品的使用过程中，铝的暴露风险主要来自三个方面：一是皮肤直接接触；二是经口摄入；三是经呼吸道摄入。大部分化妆品直接涂抹在皮肤上，考虑到铝及其化合物的透皮吸收率不高，风险相对较小。经口摄入主要发生在口红、牙膏等产品的不经意吞咽中，因此使用这类产品过程中应注意使用方式，如吃东西之前擦掉口红，刷牙时不要一边刷一边说话等，尽量减少经口的直接摄入。经呼吸道摄入主要发生在喷雾类产品的使用中，使用这类产品时应远离鼻和口。这也是SCCS在2022年的评估报告中，考虑到粒径大小及分布的原因——气雾颗粒粒径越小，越容易通过口鼻直接吸入肺部。

另外，化妆品的使用并不是铝的首要暴露来源，尤其是不常使用化妆品的人群，饮食才是最重要的暴露来源。对于长期使用含铝抗酸药物的人群来说，药物是最重要的暴露来源。当然，对于经常使用香体露、口红等产品的消费者，化妆品的长期大剂量暴露风险不可忽视，应尽量选择不含铝或含铝量较少的产品。日常生活中，大家更应关注铝的累积复合暴露风险。

（作者单位：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