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质量打造海南自由贸易港国际商事仲裁中心

□ 李苗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稳步扩大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加快建设贸易强国。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加快建设海南自由贸易港，实施自由贸易试验区提升战略，扩大面向全球的高标准自由贸易区网络。

建设成为全球知名的国际商事仲裁中心，是一个国家和地区真正成为国际贸易中心的重要指标之一。2023年1月19日，海南省委、省政府办公厅印发《海南自由贸易港国际商事仲裁中心建设方案》，明确到2035年底，海南自由贸易港国际商事仲裁中心全面建成，国际商事仲裁的影响力公信力跻身国际一流行列。

据国际知名仲裁调查机构伦敦玛丽女王大学（Queen Mary University of London）公布的2021年国际仲裁调查报告显示，当前最受欢迎的国际仲裁目的地是英国伦敦、新加坡、中国香港、法国巴黎和瑞士日内瓦。这些仲裁目的地对当事人的吸引力主要源于法院及司法系统对仲裁的支持度、法制体系的独立性和中立性、仲裁裁决的可执行性等。同时调查指出最受欢迎的国际商事仲裁机构为国际商会仲裁院（ICC）、新加坡国际仲裁中心（SIAC）、香港国际仲裁中心（HKIAC）、伦敦国际仲裁院（LCIA）和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CIETAC）。可以看出，最受欢迎的仲裁目的地与仲裁机构呈现高度的一致性，几乎最受欢迎的国际商事仲裁中心都设有一个最受欢迎的国际商事仲裁机构。

高质量打造海南自由贸易港国际商事仲裁中心，应对标国际知名商事仲裁中心，重点从优化法治环境、完善仲裁法律制度、培育国际先进商事仲裁机构三个方面下大力气推进。

仲裁友好型法治环境是国际商事争议当事人选择仲裁目的地的首要考量。国际商事仲裁作为与诉讼并行的一种纠纷解决机制，因仲裁充分体现当事人意思自治使其成为国际商事争议中最主要的解纷方式。仲裁目的地的法律体系对当事人意思自治的限制范围程度以及司法对仲裁的审查范围态度，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当事人对仲裁地的选择。当前，应强化仲裁机构治理的法治化，正确处理好与政府及其相关部门的关系，增强其外部独立性。同时明晰自身的法律地位，进一步明确我国商事仲裁机构作为公益性社会服务机构法人的法律定位。海南仲裁改革走在全国前列，将原来的海南仲裁委员会改制为国际商事仲裁机构即海南国际仲裁院，建立理事会主导的法人治理结构，实行决策、执行、监督相互制衡的治理机制，完成了仲裁机构的去行政化。在司法层面，对仲裁机构的监督是涵括实体和程序的“双重审查”，应进一步强化法院对仲裁协议条款的支持性解释以及仲裁司法审查的适度与谦抑，实现司法对仲裁机构的监督转为仅对程序的“单一审查”，体现出对仲裁的边界和支持，以为国际商事仲裁的发展提供充分的司法保障。总之，应从立法、司法等层面真正营造海南自由贸易港国际商事仲裁独立性和中立性的观感，通过营造仲裁友好型的法治环境，吸引国际商事争议当事人将海南自由贸易港作为其仲裁目的地。

国际知名商事仲裁中心无不具备完善的仲裁法律制度。整体而言，我国建立了以仲裁法为基础，涉外民事关系法律适用法及相关司法解释为补充的国内仲裁法制体系，同时我国加入了《纽约公约》《华盛顿公约》以及签订了大量调整国际商事仲裁关系的双边条约，形成了较为完备的国内国际仲裁法制体系。高质量打造海南自由贸易港国际商事仲裁中心，一方面是对国内仲裁法律制度的完善。建议借鉴国际知名国际商事仲裁中心普遍实行的国内仲裁与国际仲裁二元立法模式，借助仲裁法修订的契机，将在国际商事仲裁实践中广受诟病的国内仲裁与国际仲裁司法审查“双轨制”、申请撤销仲裁裁决与申请不予执行仲裁裁决并存的矛盾、不适用临时仲裁等问题予以解决；就国际层面来说，应适时撤回对《纽约公约》等作出的保留，使国际商事仲裁裁决的认定及执行标准实现国际化。另一方面是充分利用海南自由贸易港立法权，争取在海南自由贸易港内暂停实施与国际通行标准不一致的相关法律法规，通过行使自贸港专门立法权，出台与国际接轨的国际商事仲裁法规。

国际先进商事仲裁机构的一个重要标志是受理案件的国际性。国际案件当事人选择这些仲裁机构与其具有先进的仲裁规则与国际多元化的仲裁人员是分不开的。高质量打造海南自由贸易港国际商事仲裁中心，在引进国外先进仲裁机构的基础上，应下大力气从规则制定和人才培养上将海南国际仲裁院打造成为世界一流的国际商事仲裁机构。海南国际仲裁院仲裁规则应参照联合国国际贸易法委员会（UNCITRAL）仲裁规则，并参考香港国际仲裁中心（HKIAC）、国际商会仲裁院（ICC）、新加坡国际仲裁中心（SIAC）、伦敦国际仲裁院（LCIA）等世界先进国际仲裁机构较为成熟的仲裁规则，以增强其仲裁规则的国际接受度。同时网上仲裁因其快速、便捷、低成本等优点，广受国际商事争议当事人欢迎。联合国国际贸易法委员会（UNCITRAL）是联合国协调统一在线纠纷解决工作的机构，他们已经建立了在线争端解决机制（ODR）工作组。2007 年美国仲裁协会（AAA）制订了世界上第一个专门针对网上仲裁的程序规则——《网上仲裁补充程序规则》。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在（CIETAC）2009年制定应对电子商务纠纷的《网上仲裁规则》。海南自由贸易港应在借鉴国际国内最先进网上仲裁规则的基础上，尽快确立和完善海南国际仲裁院网上仲裁规则。“仲裁的好坏取决于仲裁员的品质”，为了保证国际商事仲裁的质量，充分发挥其独特优势，对仲裁员的选任、培训等要给予高度重视。海南国际仲裁院一方面应加大外籍仲裁员，特别是不同国籍仲裁员，尤其是世界知名外籍仲裁员的聘任，同时也要强化对所聘任仲裁员的培训培养工作。建立交流及培训机制，为国际仲裁员成长与合作提供重要平台。

国际商事仲裁作为最受欢迎的跨境争议解决机制，对于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当前我国正在统筹推进国际商事仲裁中心建设工作，海南省亦位列其中。我们要抓住发展时机，奋力高质量打造海南自由贸易港国际商事仲裁中心。

（作者系海南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中共海南省委党校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