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护航数字经济

张晓津 最高人民检察院第四检察厅厅长

当前，数字经济高速发展，引发了社会生产生活方式的巨大变革，也必然要求国家治理模式作出相应调整。全面依法治国是国家治理的一场深刻革命，以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护航数字经济行稳致远，既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应有之义，也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内在要求。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深入实施网络强国、国家大数据战略，加快推进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检察机关主动适应数字时代发展，聚焦人民群众更高生活需求，依法能动履职，为护航数字经济贡献检察力量。

我们持续保持对网络犯罪从严打击的力度，2020年、2021年分别起诉11万、24万余人，同比分别上升近51％、120％。高度关注信息类犯罪，2021年起诉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犯罪案件4800余件9800余人。

我们高度重视网络时代知识产权保护，发挥知识产权检察办公室综合履职的优势，依法加大对计算机软件、网络域名、数字化作品、电子版权等网络知识产权的一体全面保护，推动数字成果的发展和转化。

我们积极助力营造法治化的数字营商环境，加强对企业产权、数据安全和商业秘密的司法保护力度，积极探索对涉案企业适用企业合规，会同第三方制定数据合规指引，加强数据分级分类管理保护。我们重视加强对数字时代公共利益保护，积极推动在个人信息保护法、反电信网络诈骗法中写入公益诉讼条款，依法开展网络治理、个人信息保护领域公益诉讼，2021年共办理相关案件2300余件。我们全面部署开展数字检察工作，以信息化提升办案专业化水平，以大数据赋能类案监督，及时提出治理建议，会同有关部门做实网络溯源治理。

党的二十大提出，加快建设网络强国、数字中国；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这一重要论断对于检察履职提出了新的课题，需要我们深入思考、认真研究。

一是统筹发展与安全的关系。要清醒认识到数字经济带来的非传统安全风险，包括网络系统、数据信息、产业技术带来的安全风险，加大对新型网络犯罪、数据犯罪的打击，严密打击治理法网，防范各类风险叠加升级。要更加重视数字经济带给社会公众的广泛利益，依法保护数据产权，积极推动合规建设，促进数据的流通使用和数字成果的创新转化。

二是统筹打击和治理的关系。数字经济的利益共享性和风险不可控性，决定了数字经济治理应坚持协同共治原则。过于依赖刑事打击，不仅会导致犯罪圈不当扩大，阻碍技术进步和数据活力释放；而且也会阻碍数字风险的源头防控和数字社会的系统治理。因此，在保证刑事打击保障性、强制性功能的同时，更应注重与其他治理手段的衔接、协同，形成综合发力、一体共治的治理体系。

三是统筹国内与国外的关系。数字时代，数据作为市场的基本要素，促进了国内和国外市场的融合。要围绕数据治理加强涉外领域立法，加强数据跨境流动安全管理，加大对跨境犯罪的打击力度。同时，积极参与数字治理国际交流，大力推进加入《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进程，有效推动双多边网络数据安全的司法协作，构建良好的国际环境。

党的二十大专门提出加强检察机关法律监督工作。去年，党中央首次以中央文件的形式下发《关于加强新时代检察机关法律监督工作的意见》，对检察工作提出一系列新的要求。面对数字时代带来的机遇和挑战，检察机关该如何以高质量履职服务保障数字经济健康发展？

一要坚持能动履职，这是适应数字时代人民群众更高生活需求的必然要求。一方面，要依法惩治犯罪，对于多发、新型、涉众的网络数据犯罪，结合网络空间、数字社会特性，穿透其行为表象，实质判断其社会危害性，准确区分罪与非罪、此罪与彼罪界限，注重分类分层处理，加强行刑衔接，确保打击效果。另一方面，要依法加强溯源治理，结合办理案件，由点及面，由内及外，注重加强风险研判，注重发现其背后隐含的网络治理的问题，会同有关部门推动源头治理、综合治理。

二要坚持一体履职，这是应对数字时代规则融合风险交织的必然要求。数字时代，规则制度相互融合，矛盾风险相互交织，对其治理必然是一个多方协同、参与的系统性工程。检察机关要全面发挥刑事、民事、行政、公益诉讼“四大检察”职能，推动在数字治理领域不同检察部门之间的信息共享、线索移送、证据转换、人员协作、会商研判。特别是要加强刑事检察和公益诉讼检察之间的衔接协作，以检察一体履职的整体效能实现对数字经济的综合保护。

三要坚持智慧履职，这是适应数字时代信息技术迭代发展的必然要求。检察机关要注重加强办案与技术融合，利用数字技术提升发现、审查、判断证据的能力，规范案件办理流程，不断提高办案质效。要善于运用大数据，推动跨部门办案数据平台建设，加强对办案数据的集成分析，加大对类案监督模型设计研发，实现从“个案办理式”监督到“类案治理式”监督，以数字时代改革红利驱动新时代法律监督提质增效。

党的二十大发出了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时代号角。提升数字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法治化水平，是时代发展进程中我们必须面对的一个重要课题。检察机关将以高质量履职应对和化解数字时代风险和挑战，发挥法治在数字社会发展中固根本、稳预期、利长远的保障作用，让更多更优的数字改革成果惠及社会公众、助力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