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 邓玉杰

　　随着人工智能、5G、VR等新技术赋能，虚拟偶像逐步打破次元壁，这些依托于“原创IP+新技术”产生的虚拟偶像，通常是以文学、动漫、游戏等作品为内容载体进行人物形象的塑造，其背后的内容创作必然离不开知识产权，虚拟偶像品牌授权、偶像形象的著作权属性等问题也亟须引起重视。

　　虚拟偶像再“塌房”

　　“虚拟偶像相对完美的人设，加之技术赋予其的创造力和生命力，满足了当下年轻人对科技感、新鲜感、个性猎奇方面的精神需求。”中央民族大学法学院副教授李扬说。

　　虚拟偶像一词最早出现于日本，是指通过绘画、动画、CG等形式制作，在虚拟场景或现实场景进行偶像活动的不以实体形式存在的人物形象。

　　虚拟偶像一般优势都是说“永不塌房永不老”，但是一旦与背后的运营者以及“中之人”进行绑定之后，这种优势也会消失。

　　近日，虚拟偶像团体ASOUL官方微博发文称，成员伽乐因身体和学业的原因退出ASOUL团体进行一段时间的“直播休眠”。而随着这一事件的出现， 伽乐背后的“中之人”也渐渐露出。

　　据爆料，ASOUL的平均提成为1%，高强度与低回报的对比之下，不免令人质疑。之后，该公司也公布了“中之人”的薪资流水，成员平均提成为2.5%，不禁让人唏嘘。

　　中央财经大学法学教授刘双舟表示，“中之人属于虚拟偶像的扮演者，虚拟偶像整体发展由公司规划，粉丝的喜爱更多指向的是被塑造出来的虚拟偶像本身，所以中之人的确是比较被动的，也较难监管。”

　　毕竟，只要有人设的地方就会有塌房。虚拟偶像“塌房”的风险，不仅仅是中之人，他们产出的作品、背后的运作公司，都是风险因素。一些粉丝认为，喜欢一个偶像本质上并不是追求“完美”，失去中之人，就是失去“不确定性”的魅力。

　　被保护的虚拟偶像

　　2019年度商标异议、评审典型案例之一的打击恶意损害他人虚拟角色名称权益行为，保护角色名称权益人创造性劳动成果的“洛天依LUOTIANYI”商标异议案，引发了社会广泛关注。当“洛天依LUOTIANYI”商标被恶意抢注，便立即提出了风险预警，对该商标进行监控并及时提出了异议。最终，成功撒销了该恶意抢注商标申请。

　　国家知识产权局商标局认为，该角色名称“洛天依”并非汉语中常用词组搭配，具有较强独创性和显著性。被异议商标“洛天依LUOTIANYI”与异议人的角色名称相同，易使相关公众认为，被异议商标指定使用商品来源于异议人或与其具有特定联系，进而产生混淆误认。在此情况下，被异议人申请注册“洛天依LUOTIANYI”商标的行为不当利用了异议人创立角色的知名度及影响力，损害了异议人“洛天依”角色名称的权益，构成了商标法第三十二条规定的“申请商标注册不得损害他人现有的在先权利”之情形。依据商标法第三十二条、第三十五条规定，“洛天依LUOTIANYI”商标不予注册。

　　目前，我国虚拟偶像主要是基于在先作品生成的拟人化形象。根据我国著作权法的规定，在漫画或视听作品中的卡通形象符合作品的构成要件的一般情况下都是可以构成美术作品进行保护。

　　由虚拟偶像再度衍生的周边产品，T恤、文具等一般属于平面到平面的复制，而手办、盲盒等则属于从平面到立体的复制，这两种都需要从版权方取得虚拟偶像形象授权。

　　商标法第八条规定：任何能够将自然人、法人或者其他组织的商品与他人的商品区别开的标志，包括文字、图形、字母、数字、三维标志、颜色组合和声音等，以及上述要素的组合，均可以作为商标申请注册。

　　在中国商标网上查询到，ASOUL于2021年6月9日申请了商标保护。申请商标之后，任何人不得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使用虚拟偶像的外形、名称、声音等要素进行商业活动，一定程度上防止了纠纷，保护了知识产权，避免侵权事件的再发生。

　　亟待规制的虚拟偶像

　　据iiMedia Research(艾媒咨询)数据显示，中国虚拟偶像核心产业市场规模不断扩大，2020年核心产业市场规模已达34.6亿元，2023年将达205.5亿元。近几年，字节、网易等大厂也不惜花费重金布局虚拟偶像产业。

　　不管是企业对“中之人”的管理问题，或是虚拟偶像参与商业活动，抑或是制作过程中忽略了原创和版权的问题等等，都亟须得到规制。

　　“对于虚拟偶像的界定问题，除了真人偶像的复制版，其他类型的虚拟偶像都属于被人创造出来的一种文化产品、一种工具。所以虚拟偶像在涉及商业活动的时候，其归责主体是决定接受商业活动的背后负责人。”刘双舟表示。

　　其实，虚拟偶像在设计制作时，开发团队如果一味追求逼真的视觉效果，而忽略了原创和版权等问题，那就极易陷入“侵犯肖像权”或“抄袭”等纠纷，这同样会令虚拟偶像失去“光环”。因此，在虚拟偶像产业的发展过程中，尤其要尊重原创、强化版权意识。

　　对于虚拟偶像行业存在的潜在问题，李扬表示，虚拟偶像在青少年和年轻人视野中呈现的是一个虚拟的世界，易让他们在追逐虚拟偶像完美人设的过程中迷失自我，甚至过度沉迷。由于虚拟世界与现实生活的强烈反差，更会让他们对正常的线下交往失去兴趣和信心，部分严重的可能逃避现实生活，沉溺在虚拟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