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汇大神”现形记

法治日报全媒体记者罗莎莎 通讯员梅静 周颖

自称只是给朋友帮忙，实则是倒卖外汇。近日，江苏省扬州市邗江区人民检察院以被告人张某犯非法经营罪向法院提起公诉，法院经开庭审理，采纳检察机关指控事实和量刑建议，以非法经营罪判处张某有期徒刑四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10万元。

巨额资金频繁对倒存蹊跷

2022年1月，邗江区检察院接到公安机关商请，对一起倒卖外汇案件提前介入侦查。

“账户巨额交易资金频繁对倒，却声称只是帮朋友解决外汇需要，没有营利目的。其主观故意如何认定？倒卖数额如何计算？”警方道出了困惑。

2020年6月，中国人民银行扬州市中心支行在日常工作中发现，张某名下的资金账户在短时间内交易频繁，且总额达1亿多元，疑似涉嫌非法跨境转移资金，遂立即向公安机关报案。

警方初步审查后认为，张某可能涉嫌非法倒卖外汇，当即立案侦查。2021年12月，长期潜逃在外的张某被抓获归案。在其家中，警方搜查到日元、港币、美元、韩币、泰铢、新加坡币等不同币种，折合人民币7万余元。

面对讯问，张某坚称自己仅仅是为了帮朋友的忙，并没有实施倒买倒卖外汇行为。为此，警方向其所谓的朋友王某了解情况。王某有家人长期在国外，需要大量外汇，但因个人年度兑换外汇额度有限，颇为焦急。之后，正是张某帮助其再次兑换到所需数量外汇，并在此后的一年，帮助王某及其家人、朋友兑换外汇500余万元。

张某的“神通”到底从何而来？警方决定从他长期作案的银行网点工作人员入手，展开侦查。

能言善道结识不少大客户

民警通过侦查发现，张某能言善道，平时，他伪装成办理银行业务的大客户，与银行保安畅聊国际金融形势，很快处成了“好哥们”。之后，张某还不时给保安递香烟、请吃饭，其间告知自己的真实身份，请求对方“关照”。而被张某买通的保安，不仅对其终日“游荡”在营业大厅视而不见，甚至主动向他引荐买卖外汇的客户。同时，张某还与省内各地倒卖外汇的“黄牛”结为好友，一旦遇到大客户，拨打一个电话，其他“黄牛”便会给他拆借资金。

张某的业务面很广，美元、日元、欧元、英镑、泰铢、新加坡元、加拿大元、澳大利亚元都可以弄到。强大的“朋友圈”，让张某在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就拥有了50多个稳定的大客户，其中不乏从事国际业务的公司老板、会计，他们通常以万、十万为单位与张某进行交易。

打击倒卖行为形成震慑力

承办检察官提前介入该案后，在仔细了解案情和认真分析研判基础上，就查实张某是否具有买卖外汇资质、银行网点是否发现张某存在从事买卖外汇、查实张某账面流水金额、频繁交易账号是否存在洗钱犯罪等方面向公安机关提出补充侦查建议。

经过两个多月的补充侦查，国家外汇管理局扬州市中心支局出函认定张某不具有买卖外汇资质，其行为属于非法。同时警方查明，银行工作人员曾多次警告张某，但其仍不收手，并将作案地由银行大厅改为银行周边，具有倒卖外汇的主观故意；以卖出金额计算，张某非法经营额为4600余万元；张某短期内大规模交易均是与购买外汇客户发生，不存在洗钱等犯罪行为。

为深挖倒卖外汇犯罪，检察官还从张某供述及账目核查中，发现刘某、吕某等7名“黄牛”。对属于管辖范围内的2人，向公安机关发出《补充移送起诉通知书》。2022年9月30日，该2人被提起公诉。对其他5人，则建议公安机关将犯罪线索移送有管辖权的机关处理。

结案而不能止于案。为防范洗钱违法犯罪，化解重大金融风险，2022年7月29日，扬州市公安局、检察院、中级人民法院与中国人民银行扬州支行召开反洗钱联席会议。检察机关专题汇报了张某非法买卖外汇案，并提出外汇“黄牛”仍散见于扬州各大银行等问题。最终，四方协商后达成共识，司法机关加大对外汇“黄牛”的查办力度，实现快捕快诉，形成震慑力；人民银行加强对银行工作人员的监督管理，严禁内外勾结，坚决维护国家金融秩序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