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最强“大脑”切实解决“执行难”

法治日报全媒体记者 杨傲多

被执行人“下落不明”,房车钱款“无处找寻”,跨域执行“往返劳顿”,打击拒执“程序受阻”,审执协调“壁垒重重”,执行管理“上下不齐”……摆在人民法院面前的“执行难”,难在千头万绪,难在案件办理流程节点繁多,执行法官常常处于超负荷工作状态。

即便如此,执行工作仍然难免挂一漏万。对于执行工作的这一困境如何破解?四川法院在过去持续深挖执行队伍潜力的基础上,进一步向技术要生产力,加强执行工作的信息化建设,找到了破题关键。

近年来,四川法院全面构建“三个标准化”,创新迭代“三统三分、三区六化”执行指挥中心实质化运行模式,让执行指挥中心成为执行工作的最强“大脑”,全面提升执行工作体系和执行能力现代化水平,为迈向“切实解决执行难”提供强力保障。

截至2022年9月底,四川法院执行工作“3+1”核心指标在全国名列前茅,9个重点指标保持全国前十,整体质效稳居全国法院第一方阵。

数据联通形成最强合力

晚上9点,四川省宜宾市南溪区人民法院执行指挥中心仍然亮着灯光,值班法官冯庆正在翻阅手头上的卷宗。这时,执行110电话响了。

“请问是区法院执行指挥中心吗?我是派出所民警,你们要求协查的被执行人李某在南溪工地上,请你们派人过去处理。”

“好的,我们马上就到。”挂断电话,冯庆放下手头的工作,立即向院领导汇报情况,制作好相关文书,协调联系出警人员。到达执行现场后,被执行人李某仍然态度蛮横、拒不配合执行,法院依法对其实施司法拘留。完善相关手续后,李某被押送至拘留所,等待他的是15天的拘留生活。

2022年,全国首家基层人民法庭执行指挥中心在通江县沙溪法庭建立,实现“执行110+24小时警务”执行线索核查处置快速化。巴中法院自建立“公安临控+执行110”快速响应机制以来,已经收到公安临控反馈失信被执行人线索399条,其中巴中市域线索139条,全部在40分钟内成功实施拘传。

过去,被执行人难找是困扰法院执行工作的一道难题。由于缺乏技术性的侦查手段,法院只能依靠申请人提供被执行人行踪线索。现在,建立了法院与公安执行联动机制,实现法院“执行指挥中心”同公安“110指挥中心”的数据联通,化解了“查人难”这一突出问题,形成了切实解决执行难的最强合力。

执行指挥中心经历了一个从最初的地方法院探索尝试到全国法院全面铺开的发展历程。但是,对于执行指挥中心如何规范建设以及制度机制如何搭建,从而更好服务执行工作,同样是困扰法院的难题。

2019年,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党组将“执行指挥中心实质化”明确纳入“六个实质化”全面工作总体目标,印发《关于执行指挥中心实质化运行的实施意见》,围绕4个方面28项要求,构建“三统三分、三区六化”宏观模式。

“‘三统三分、三区六化’指执行工作的三统一管理和案件的分权、分段、分流办理机制,实现执行指挥中心(设置指挥区、管理区、事务区)实体化办公、高效化指挥、集约化办理、系统化监管、精准化考核和信息化支撑。”四川高院党组成员、执行局局长周磊告诉记者,这一办案机制彻底改变了“一人包案到底”的传统模式。

过去,执行工作管理手段、管理载体缺乏,不想管、不敢管、不知如何管,在一定程度上普遍存在。现在,依托执行指挥中心,推动压实中级法院管理职能,四川高院执行局通过统筹加强质效指标监管,坚持周分析、月通报、季度考核和年终“一体化”考核,定期分析研判全省法院执行质效指标短板,并以指挥长令、提示函、督办函等管理手段限期整改。

截至2022年9月底,省法院执行指挥中心共发出《指挥长令》4件,发布《执行指挥中心通报》238期,发出《责令说明函》等3类函157期,对全省法院执行工作实现全方位、可视化、标准化监管。

“四川法院坚持高位谋划,制度先行,逐步建立宏观、中观、微观的规范体系,为执行指挥中心实质化运行提供了可操作、可复制的样板间。”在对地方法院执行指挥中心调研过程中,全国人大代表杨先农如此说道。

打造统一示范“实体店”

“严法官,你承办的案件有一笔2000元案款超期未支付,请尽快核实处理。”收到执行指挥中心的督办指令后,执行法官迅速予以核实。原来是一笔被告人家属代为退缴的案款,法院生效判决认定被告人袁某的违法所得为2000元,其父亲多退缴了2000元。当时,因未能联系上被告人袁某的父亲,该款一直未能及时退还而长期滞留在法院账户上。

依托执行指挥中心,联系公安机关寻求信息协助,最终了解到被告人袁某的父亲住在贵州一偏远小镇。2021年11月26日,严法官同书记员赶往贵州省普定县鸡场坡镇,辗转找到被告人袁某的父亲,为其办理了退还案款手续。

“这点钱我早就忘了,法官还惦记在心上,那么远过来找我,真是太感谢你们了!”被告人袁某的父亲动情地对法官说。

据了解,让执行指挥中心真正运作起来,要实现指挥区、管理区、事务区核心功能的有机融合,“六岗”驻场履职实现实体化运转;配好指挥区可视化指挥调度系统“一幕屏”、管理区数字化监管系统“一张席”、事务区集约化办案平台“一套网”,保障指挥调度、数据分析、流程跟踪、款物监管、信访督办、舆情监测等顺利开展。

2021年以来,全省法院共视频调度633次,解答疑难复杂问题2369件;省法院连线约谈中级法院、基层法院执行局负责人30人次;实现对全省22家中级法院189家基层法院应急值守、督办委托、执行质效等问题的全覆盖视频督导。

“要打造名副其实的‘实体店’,关键还在于落实人员实际入驻、工作实体开展、作用实质发挥的运行要求。”周磊说。

截至目前,全省法院现有实际入驻指挥中心人员1614人,近两年共开展巡检63次,办理各类事务28.77万件,发起督办事项3.45万件,实质性化解信访案件9751件。

科技赋能提高执行质效

近日,通过执行指挥中心,成都市青羊区人民法院向重庆市合川区人民法院发出协助执行函,请求合川区法院前往合川云门街道某村协助扣押申请人所有、现被执行人山东欣亚通用航空公司程某占有的“小松鼠”牌直升机。

考虑到执行环境的复杂多变和涉案飞机的特殊财产属性,执行法官还邀请了云门街道派出所民警及重庆渝信公证处公证人员一同前往。最终,在两地法院干警的共同努力以及公证人员的见证下,成功扣押该飞机并运往成都。

依托川渝法院执行工作联动协助机制,两地法院相互协作,成功迅速破解此类异地执行难题已不是第一次。在努力助推成渝双城经济圈建设过程中,两地法院的交流、协作不断加强。一系列有力的联动举措,提升了成渝地区区域一体化执法司法水平,赋予了综合治理执行难外部大格局更高、更新、更丰富的内涵。

随着执行技术手段的不断革新,泸州市龙马潭区人民法院已经建成以执行指挥车为枢纽,与执行单兵、无人机、执行指挥平台、大数据查控中心为一体的科技执行指挥体系。执行指挥平台与执行指挥车、大数据查控中心、执行单兵、无人机互联互通,从而实时联络外出执行法官,实时掌控、指挥执行现场。

有场地、有人员、有制度,对于构建一个功能完备、运作流畅的执行指挥中心还不够。打造具有四川法院自主知识产权的执行指挥中心综合应用平台,破解制度与技术的生态圈壁垒,为执行指挥中心实质化运行提供强有力的支撑成为四川法院探索方向。

四川高院统筹建设“天府数执”执行指挥调度系统,泸州法院试点“财产精细化管理系统”,德阳法院探索“数智执行”……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5G等信息技术手段运用,正在持续提升执行工作的现代化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