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购买法律服务机制如何不断完善

□法治日报全媒体记者 刘子阳法治日报全媒体见习记者 张守坤

“专项公益法律服务就像及时雨。”不久前，广东省佛山市司法局通过政府购买法律服务与佛山市20家律师事务所签订民营企业法律服务项目，为企业送上法律服务大礼包，受助企业纷纷点赞。

近年来，各地陆续开展政府购买法律服务工作，取得积极成效。但由于缺乏统一规定和要求，政府购买法律服务工作还不同程度存在认识不统一、推进不平衡等问题。

近日，司法部会同财政部研究制定《关于建立健全政府购买法律服务机制的意见》（下称意见），进一步推进政府购买法律服务工作制度化、规范化，促进政府购买法律服务有序开展。

在华东政法大学教授杨凯看来，意见的出台非常及时，能够有针对性地指引和促进政府合规、依法、有序、全面开展购买法律服务工作，解决目前各地探索实践中缺乏依据和规则的现实问题。

破解难题有据可依

近年来，湖北省武汉市汉江区政府一直积极探索政府购买法律服务的标准化“汉江模式”。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华南海鲜市场的善后处置工作就是通过政府购买法律服务完成的。4家律所60名律师全程参与，不仅比预期支出经费少，而且没有发生一起群体性事件和信访事件。

实践证明，政府购买法律服务能够助力处置各类疑难复杂案件，为行政机关重大决策、重大行政行为提供了法律支撑。但从整体上看，各地政府部门购买法律服务还存在重视程度不够、财政投入不足、体制机制不健全、规模范围较小、介入不深等问题。

江苏省常州市司法局公共法律服务处处长周莉萍告诉记者，近年来，常州市司法局仅能从有限的司法行政项目经费中调剂一定费用用于政府购买法律服务，由于没有政府购买法律服务的专项经费，经费问题始终是推进法律服务的瓶颈。

“意见出台后，常州市司法局与市财政局及时对接，根据市及各辖市区社会组织的职能，将服务事项纳入公共法律服务产品采购目录，预算相关费用，纳入每年政府预算。”周莉萍说。

河南省司法厅法律援助工作处处长史雪梅说，意见明确了公共法律服务实体、热线、网络平台法律咨询等费用可通过政府购买法律服务纳入同级财政预算，为今后公共法律服务费用支出提供了保障。

有据可依是意见带来的最大变化。杨凯说：“意见及时全面地回答了政府购买法律服务亟待解决的现实问题，对购买、提供法律服务的主体、可购买的法律服务内容、购买方式、监督管理等一直困扰政府购买法律服务的现实难题作出了详细规定。”

用好政策推进落实

2019年7月，山东省青岛市创新开展政府购买法律服务督促惠企政策落实工作，主动送法送政策上门。截至今年8月，已对接走访70多家行业商会协会、2000多家企业，取得良好效果。

青岛等地政府购买法律服务的成功实践，离不开各级各部门兑现承诺兑现政策的自觉，离不开因地制宜建立和不断完善工作机制、工作流程的决策部署。

广东法律服务网运营中心负责人吴海涛认为，应迅速建立政府购买法律服务工作机制，由司法行政、财政、市场监管部门联合出台相关政策规范，将购买法律服务纳入政府采购目录，制定符合群众需求的动态化、灵活性经费保障机制。

在广西壮族自治区司法厅行政复议应诉处副处长曹吉锋看来，运用好政府购买法律服务政策，应当依照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把准“度”。

“政府应当明确可购买法律服务的清单目录，对属于部门职责范围的工作要主动作为。要建立第三方绩效评价体系，加强监察和审计工作，避免政府购买法律服务政策成为权力腐败的温床。”曹吉锋说。

杨凯建议，各地司法行政机关必须尽快根据意见和地方政府实际制定地方公共法律服务统一评价标准，根据意见和现行财政体制寻找最佳财政预算解决方案，省市区县财政需要共同发力，才能形成合力一体化解决现实困难和问题。

纾解难点完善机制

近年来，广东省政府拨款聘请律师进驻村、社区提供法律顾问服务；河南部分法律服务人员短缺的县（区）司法局通过政府购买服务形式引进人才，派驻公共法律服务实体平台、法律援助等部门工作，以弥补法律服务人员不足，提升法律服务能力。

记者发现，早在意见出台前，多地已开展政府购买法律服务工作探索，通过政府购买服务程序确定的项目服务质量明显提高。但实践中，政府购买法律服务还不同程度存在亟须解决的问题。

云南省司法厅公共法律服务管理处副处长朱睿说，政府购买法律服务最大的难点是法律服务的提供能力和法律服务需求不成正比，一些地方可能仅有两三家法律事务所，达不到参与招投标的承接主体数量。此外，繁琐的政府购买服务程序，可能导致招标方和投标方宁愿选用旧有的方式继续开展工作。

接受采访的专家和政府工作人员均认为，目前大部分地区还未设立购买法律服务专项经费，很多部门面临无米下锅的状况，并且缺少统一的购买法律服务的事项目录、工作内容、费用标准等，可能导致各地购买法律服务的内容和水平存在较大差异。

2018年，云南开始采用指导性目录的方式确认政府购买法律服务的对象、范围和标准。云南省开展的12348公共法律服务热线服务，晚上休息时间采用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确保一家律所组织4名至8名律师参与热线接听。统计数据显示，群众对热线的满意率白天为88%，晚上达97%。

杨凯认为，部分地方政府采购法律服务项目的探索实践正在逐步改变公共法律服务体系建设中缺乏合理支付对价标准的痛点、难点、堵点问题。各地应将公共法律服务需求项目列入政府采购目录清单和立项，将意见与各地公共法律服务体系建设相结合形成体系化配套机制和工作标准，建立健全相关工作责任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