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黄昏

□ 欧阳颖

人间最美四月天，每到四月，我总想到一首诗：《你是人间的四月天》。这诗的名字读来就很有意境。四月很美，四月的黄昏自然又是另一番景致。黄昏里流曳着的旋律，仿佛一段失而复得的记忆，总能在人的内心激起阵阵涟漪。在这个人间四月，又唤起了你的哪些记忆呢？

进入四月，就在你还没有收好冬装，春日的裙子还压在柜底的时候，天突然间就暖了。傍晚依旧出门，耐不住的不仅仅是好友的呼唤，更多的诱惑来自于家以外的春的颜色春的律动……大自然本身就是一支舞蹈，奔放与柔媚并存，诱惑与淡定同在。这个四月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风，那风来的突然，来的猛烈。有天早晨起来，拉开窗帘，橘黄色庭院中春日的暖阳一下就照至心底，心想真是个艳阳天，适合出门走走。谁知几个时辰过去，一股大风袭来，伴着沙粒吹的人寒冷刺骨。

四月的黄昏最为迷人。随着白昼变长，黄昏也不再那么短暂。黄昏的时候，大自然更显静谧，高大魁梧的白杨在微凉晚风中轻轻摆动着枝桠，小鸟也静静地立在枝头，头顶蓝天在夕阳的辉映下更加纯澈。我多久没有这么仔细地端详那片橘黄色，如儿时老屋里昏黄灯光般温暖的云，多久没有看着她，回忆从前了。伫立许久，才觉黄昏并不短暂，你看着她，从橘黄到淡黄，再到昏黄，这一整个过程是漫长的，更是令人震撼的。

散步走过依山傍水的一户农家，屋旁的香樟郁郁蓊蓊，门前的花盆里花草肆意生长恣情开放，她们享受着属于农家特有的自由，不必遭受城里花草所要承受的裁剪修饰，自然着，张扬着，拒绝约束与矜持。竹篱笆里，又是另一种生机，莴苣冬苋菜碧绿鲜嫩干净清爽，看着它们居然有了饥饿感，好想摘一把啊！阿猫阿狗在地坪上追逐，夜归的牛羊还在草地上撒野，炊烟升起飘过往昔的岁月……

我看着她，果然开始怀念过去。我想到了儿时和小伙伴去玩耍的那条河，里面有蝌蚪和鱼苗，还有翠绿的浮萍，还有挽着裤腿，嘴里叼着一根青草的幼年的我们。我还想到了外婆熬的香浓的鱼汤，亲手包的清香的粽子，香气四溢的嫩玉米。还有记忆中的墨水瓶，它斜着身子躺在家门前的沙土里，在春日下午略显刺眼，也在温暖的阳光里沉睡过去了。我想，要是有时光机多好，我好想再回我的童年看看，再把那嫩绿的青草吹出呜呜的声响来。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温暖，是希望，你是那人间的四月天……”林徽因这一句诗歌，让四月的春天从此在世人心里多了一份极致盛赞的美好。流淌着浓浓诗意的四月已经过去，“满目青山空念远”，诗酒趁年华，让我们着眼当下，带着享受春天般美好的心情，就这样走过岁岁年年。

（作者单位：重庆市潼南区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