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议“赔礼道歉”机制

□ 崔明石
　　由于赔礼道歉在法律规定中的不具体性，导致在实施过程中存在一些问题。笔者认为，应该进一步厘定赔礼道歉责任适用范围与标准。目前赔礼道歉在适用范围和标准存在一定的宽泛性，如果不加以明确，容易产生执行不力的问题，甚至可能造成违法。首先，做好赔礼道歉适用范围标准的判定，当前我国赔礼道歉在法律文本上基本都是概括性论述，并没有具体划分，所以在司法过程中判定哪些案件可以适用赔礼道歉还不明晰。一是可以在已有的法律规定中进行总结，得出赔礼道歉在哪些案件中适用，进而对赔礼道歉的范围作出相对统一且清晰的界定；二是可以重点考量物质补偿已经无法弥补受害人精神损害的案件，对此类案件可以侵害人增加赔礼道歉的连带责任；三是在一些涉及公众利益案件上，如果侵害人的个人违法行为导致社会其他群体的精神或物质损害时，如环境公益诉讼过程中，侵害人由于破坏环境造成社会其他群体遭受巨大损失，此类案件也可以增加赔礼道歉的责任。总之，赔礼道歉适用范围标准判定主要考量被害人的精神权益有无受到损害。其次，进一步界定赔礼道歉适用的具体案件，在司法实践过程中赔礼道歉除了适用范围要明确规定外，其具体适用案件也要进一步确定，具体包含以下几类案件：一是人格权案件，无论是精神层面还是物质层面，只要是涉及人权必然会对受害者精神产生影响，因此所有涉及人格权的案件都可以适用赔礼道歉；二是身份权案件，其中主要包括婚姻类、抚养赡养类等；三是财产权案件，其中最突出的就是赡养费、抚养费案件；四是公益诉讼案件，公益诉讼被侵害者主要是社会群体利益，侵害人侵害的是公共利益，并且对社会公众的物质和精神层面产生不利影响，所以在此类案件中也适用赔礼道歉责任。
　　应该建立赔礼道歉鼓励激励机制。赔礼道歉激励机制其目的就是在判决作出之前，通过物质或精神层面的鼓励激励机制，促使侵害人意识到自身问题并主动对被害者承认错误的行为，有助于司法判决的顺利实施，并能够进一步弥补受害人所遭受的精神层面的侵害。首先，建立赔礼道歉责任精神层面激励机制。侵害人如果主观上没有意识到自身行为已经损害他人精神权益时，侵害人是不会真正履行赔礼道歉责任，这对被害人精神势必会造成更大的损害。其次，建立赔礼道歉责任物质层面激励机制，在赔礼道歉责任适用过程中，如果侵害人能够主动、及时向受害人进行赔礼道歉，并取得受害人一定的谅解与接受。其如需要进行物质赔偿，双方沟通协商后，在法律判决过程中可以适当予以免除或减少，从而达到调解矛盾纠纷目的，维护受害者精神利益。
　　应该完善赔礼道歉执行方式。当前对于赔礼道歉执行方式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强制执行赔礼道歉，赔礼道歉由于是侵害者的主动行为，其在执行过程中会出现侵害者拒不执行的问题，这直接损害被害者精神利益，所以当面临此类问题时，应该做好对被害者的司法援助工作，并采取强制手段要求侵害人进行赔礼道歉，对拒不执行赔礼道歉行为要依法处理和教育，在适当条件下可以追求其物质赔偿。第二，侵害人主动进行赔礼道歉，对于侵害人主观恶意大，对被害人造成巨大精神创伤的案件，侵害人必须当面道歉才能弥补被害者遭受的创伤，侵害人无其他原因必须主动承担赔礼道歉责任。另外，造成社会不良影响案件，除了法律规定的侵害人进行物质赔偿外，还必须增加赔礼道歉行为，通过侵害人进行赔礼道歉，从而化解社会群体的不满情绪，树立法律权威和社会道德底线。第三，赔礼道歉方式要公开透明化，赔礼道歉可以通过文字或口头来执行，可以是私下道歉也可以是公开道歉，就笔者而言，无论法院判决侵害者采取何种道歉方式，在执行过程中优先采用公开透明方式执行，通过公开透明方式可以增强道歉的真实性，让道歉行为自愿接受社会公众的监督，侵害人在公开道歉过程中必然承受巨大社会压力，如果被发现侵害者的道歉是虚假的，则会受到道德谴责和舆论压力，就目前而言公开赔礼道歉是最行之有效的举措。
　　应该强化对赔礼道歉内容的司法审核。在司法实践过程中，法院规定侵害人进行赔礼道歉后，对道歉内容的司法审核也非常有必要。其中可能存在侵害人非主观意愿而是迫于舆论压力进行的赔礼道歉，其道歉语句或措辞不规范甚至有恶意对受害人进行二次伤害的表述，另外还有可能被害人由于受到法律支持，而对侵害者道歉内容提出过分要求，损害侵害者个人合理权益。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司法判决过程中应当明确侵害者公开赔礼道歉内容，主要包含对侵害者侵害事实的承认，侵害者自身意识到自身行为对他人的危害，侵害者真诚地对被害人进行道歉，除了上述几点不再增加道歉外的其他内容，保证道歉内容合理合法。另外在进行赔礼道歉内容审核时，除了司法机关在判决过程中加以限定，在赔礼道歉之前，可以引入第三方机构对内容进行二次审核，确保道歉行为真正实现。
　　赔礼道歉属于文化范畴，也是我国法律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司法活动中普遍存在，在维持社会稳定、调解矛盾纠纷过程中发挥着刑罚之外不可替代的作用。我们要充分研究赔礼道歉的道德约束功能，通过道德约束让赔礼道歉成为弥补受害人损失的重要手段，促进社会公平正义的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