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是生意,野蛮的地下代孕市场必须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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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南方都市报发布时间:2020-09-21 15:17:05

南都社论

在需求和利益的促使下,近年来,国内地下代孕市场“野蛮生长”。9月,南都记者暗访调查上海多家商业代孕公司发现,以代孕中介机构作为连接点,上下串联起的客户、代孕妈妈、提供代孕技术操作的医生,以及开具出生证明的医院等多方,合谋撑起了一条庞大的地下代孕灰色产业链。

无论是此前的报道,或是此次南都的调查,都能明确看出,目前的地下代孕市场,绝不可能是基于良善救助的公益模式,而是物化代母与婴儿,把生命当生意的危险买卖。

每一场反对代孕的讨论中,几乎都不会缺少代孕是对底层女性进行剥削的观点。即使抛开代母是否自愿的主观意识问题,仅就报道中代孕机构对代母的“管理”与“合作”方式,就是对其权益的明显侵害。代母被“分配”在民居里,遭到专人24小时监控,包括吃饭、服药全都被视频录下,被带去秘密地点实施胚胎移植手术,毫无人身自由可言。可以说,代母并不是被当成一个人而接受雇佣,而是被当成“行走的子宫”来监控。即使以目前的医学技术,怀孕生产依然有着较大风险,代母不仅需要承担其中的风险,即使顺利生产按照约定也只能分到很小一部分钱。大周数引产只赔5万-8万元,意外死亡只赔80万元,而比“收买人命”更可怕的是,这些都只是口头约定,毫无保障。当假扮应聘代母的记者询问权益如何保障时,得到的回复是“这个就是违法的,你想怎么保障权益?”这就是代母们所面临的现实。

被物化的不仅是代母,还有婴儿。胚胎可以选择的背后,除了科幻小说中的基因优化论,在当前的现实背景下,更多的是对性别选择的助长。以往那些在生出来之后或照了B超之后被拿掉的女胎,在目前的地下代孕模式下甚至只会停留在胚胎时期,都不具备继续成长的可能。代孕当然不是重男轻女这种观念和随之而来的邪恶做法的根源,但无疑顺带助长了这种观念的现实延续。

实际上,代孕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它存在着难以理清的伦理问题,也有着难以保障的权益暗礁,茫茫多的问题有待解决。而无论是支持代孕合法化,或是坚持禁止有偿代孕,最终法律和政策走向何方,都必须经过详尽的讨论与严谨的政策制定,必须给予各方最基本的权益保障。

目前,由于法律仍存空白,代孕某种程度上被避而不谈,除了快20年前曾明确医疗机构及医护人员不得实施代孕外,代孕可以说处在灰色地带。不过,无论对代孕如何取态,或目前法律状况如何,任何一方都不会否认,目前的地下代孕市场,绝非应该或可以存在的代孕模式。

目前的地下代孕市场对代母、婴儿或“买家”而言,都存在着不同意义上的极大风险,乱象亟待整治。生命不是生意,无论如何,这种形式的代孕产业都不该也不能让它存在。

(责任编辑:马树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