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就一眼窥透要害的本事

■张西成

《福尔摩斯探案集》里有一个情节：退休船长彼得·加里，被人用鱼叉钉在木板墙上离奇身亡。警探在现场捡到一个笔记本，他认为顺着这条线索就能捉住凶手。而福尔摩斯注意的是使用鱼叉的技巧、惊人的力量以及装着烟丝的海豹皮烟袋，断定作案人员很可能是一个捕过鲸鱼并且身强力大的海员，进而使用计谋使其自投罗网。

小说毕竟是小说。不过，它却能给人以启示。当同行还坠在五里云雾时，福尔摩斯每每已将无头案揭开。他的高明之处，就在于能够透过扑朔迷离的现象，一眼看出案情中最关键的环节。这种本事，正是我们指挥员所需要的素养。

战争历来是智与谋的较量、生与死的比拼，敌对双方无不极尽隐真示假之能事。在针锋相对、犬牙交错的战场上，指挥员接收到的信息常常具有很大的迷惑性和不确定性：是事物本真的常态、还是被扭曲了的异态？是敌人有意设置的圈套、还是因疏忽而露出的破绽？是无关紧要的细节、还是举足轻重的关节？在这种情况下，指挥员若没有超常的透视要害、抓住本质的本事，就难以走出云遮雾绕的迷宫。

战争中靠敏锐直觉洞察敌人企图的事例不胜枚举。公元前615年，秦军派使者到晋军约定次日会战，谋士臾骈通过仔细观察，发现秦军使者说话时眼睛乱动并声调失常，便断定秦军畏怯，可能要趁夜退却。三国后期，吴国建平太守吾彦发现从长江上游漂下来很多竹片木屑，便断定西晋在上游大造舟楫准备伐吴。在我军战史上，也不乏这样优秀的指挥员：有的通过翻阅从敌占区带来的报纸，准确判断出敌人的军情动向；有的观察敌人炮火射击的弹着点情况，准确判断出敌人的进退行止。这种一眼看破、一叶知秋的能力，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优秀指挥员不可或缺的本事。

应当看到，现代战争已进入发现即摧毁的“秒杀”时代，胜负转换往往就在毫厘之间，客观上更加需要我们不断强化读秒意识，善于在扑朔迷离的战局中，一瞬间看透敌人的企图与伎俩，一击而取胜。如果各级指挥员没有这种意识和本领，仍沿袭过去那种凡事必先分析论证、逻辑推理一番的习惯，其结果很可能会是“当你完全地、清晰地触摸到战争的本质时，你可能已经输掉了这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