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立国

近年来，“黑天鹅”突如其来、“灰犀牛”不期而至、“大白鲨”难以预料，让“不确定性”这一词语被人们反复提及。

事实上，不确定性也是军事领域的常态。指挥员要能打仗、打胜仗，必须坦然面对不确定性，学会与不确定性“共舞”，提高驾驭不确定性的能力。

毛泽东同志说过：“我们承认战争现象是较之任何别的社会现象更难捉摸，更少确实性，即更带所谓‘盖然性’。”克劳塞维茨也说过：“战争是不确定性的王国，战争所依据的四分之三的因素或多或少地被不确定性的迷雾包围着。”这些都告诉我们，战争是充满“盖然性”的领域，确定性和不确定性交织作用于战场，不确定性更为基本和经常。指挥员驾驭不确定性的能力直接决定着作战指挥的效率和效果，影响战争胜负。特别是一体化联合作战中，信息更加多元，情况更加多变，决策更加复杂，指挥员控制战局、打赢战争尤其需要着力提高驾驭不确定性的能力。

纵观我军战史，我军指挥员能打胜仗，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掌握驾驭不确定性的能力是一个重要原因。毛泽东曾说，四渡赤水是他军事指挥生涯的“得意之笔”。探究起来，四渡赤水并非事先设计出来的，而是毛泽东在不确定的战场环境下，逐渐决策筹划出来的。正所谓，“草鞋没样，边打边像”。四渡赤水，是一个不断根据战场调整作战方案的过程，也是一个不断在机动中寻找新的机会的过程。正因为毛泽东善于驾驭不确定性，因敌、因地、因时、因势而动，尽量减少自己的不确定性，把最大的不确定性留给对手，才最终跳出敌人的包围圈，取得重大胜利。解放战争时期，我军把“小淮海”演变为战略决战的“大淮海”，也是敌我双方事先未曾料到的。正是我军领导人和战役指挥员善于把握不确定性，跟着战略环境和战场态势及时调整作战方案，才最终取得了我军60万战胜国民党军80万的伟大胜利。

不确定性是战争中最活跃的因素之一。一定意义上讲，恰恰是太多不确定性的存在，使得“战争成为一种自由的精神活动”，成为一种才智与勇气的艺术。无论是中国的兵法鼻祖孙武，还是西方的克劳塞维茨，都认为智力因素是对指挥员最重要的要求。这就需要我军指挥员不断提升指挥艺术，坚持“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用智慧、胆识和技术之力驾驭不确定性，做好应变准备，大胆果断决策，实施“以我为主”的作战，使敌难以有效预测和应对，牢牢掌握战场主动权。

我们常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想“全胜”，还要“知天知地”，尽量以自己的确定性减少战场的不确定性。塔勒布在《反脆弱》一书中写道：“风会熄灭蜡烛，却能使火越烧越旺。对随机性、不确定性和混沌也是一样。你要利用他们，而不是躲避他们。”我们要想打胜仗，就要善于把握不确定性，利用“示形”“动敌”，最大限度增加对手的不确定性，造成其判断的困难和错误，达到战而胜之的目的。1982年6月，以色列军队在2天多的时间里摧毁叙利亚贝卡谷地的19个地空导弹连，击落叙70多架飞机。探究起来，以军成功的关键在于采取多种举措确定了叙导弹群的部署位置、工作频率；而叙军的失败则在于无法克服以军新技术新战法制造的不确定性。可见，对不确定性的利用，恰恰是优秀指挥员的高明所在。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面对未来战争，我军指挥员要做的就是学会与不确定性“共舞”，并利用不确定性给敌人造成“战场迷雾”，让敌人看不见“山那边的东西”。如此，不确定性就会成为我们的朋友，我们就能在掌握不确定性中增加确定性，真正成为战场的“主宰”、胜利的“主人”。

（作者单位：武警渭南支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