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拥军情结

■多闻

大漠雪山、深谷密林、白浪涛声，最美的景色总珍藏在守卫它的军人心里。这平日里别人看不到的美，因为有了军人，就有了理解它的人。

理解是相互的。军人也需要一份理解。

让我感受到这份理解沉甸甸重量的人，是陈永钦。我第一次和陈永钦接触是1997年初夏，那时我到驻汕头某部检查调研，有一项日程就是到军民共建单位——陈永钦所在的汕头市工人文化宫座谈。

我们到达工人文化宫时，几行排列整齐的队伍已经站在那里。文化宫主任陈永钦穿着一身洁净的西服，站在最前面。交谈中，他那一口潮汕普通话亲切极了，一下子就把我们彼此的间隔缩短了。

陈永钦个子不高，骨子里流淌着潮汕人那种“爱拼才会赢”的基因。在这个平凡的岗位上，他却干出了不平凡的拥军成绩，成为全国的拥军模范。

汕头是全国有名的双拥模范城，而在众多的拥军先进单位中，工人文化宫名气最大。有记者说，工人文化宫的拥军故事，犹如天上的繁星，数也数不清。

汕头东南，有一座南澎岛。1989年7月，汕头市工人文化宫同驻守南澎岛的某海防连首次结对共建。当时在文化宫工作的陈永钦也是在这一年第一次随队上岛慰问。

海岛虽小，却是海上的重要交通节点。20世纪50年代初，解放军某部还在这里与国民党守军激战。少年时的陈永钦听过不少解放军保卫沿海的战斗故事，而且他的父亲和哥哥也是军人。所以，耳濡目染之下，他从小觉得军人是自己的亲人。

南澎岛距大陆40海里，给养船定期往岛上送给养，遇上台风季节，两三个月送不上给养也是常有的事。军人生而刚强，条件艰苦不怕，只是那美丽的大海，总也不回应战士的心事。

走上昔日硝烟弥漫的岛礁滩头，陈永钦发现，岛上无居民、无淡水、无市电，有的只是坚硬的岩石和一群年轻的官兵。是啊，也许只有被犁得沟沟壑壑的岩石才能够忍受海水的不断冲刷。

岩石击碎浪花的巨响四面回荡，站在那里，陈永钦想象着一群年轻的官兵，在风浪里巡逻查滩，在烈日下出操训练，在暴雨中攀登岩壁，他的心被这里的海浪留住了。自那以后，陈永钦经常带着文艺创作者下海上岛慰问官兵，并以驻岛官兵的生活为素材创作节目。谁曾想到，这条到南澎岛的航线，他往返了20余年。

那次座谈，陈永钦曾说过自己的拥军情结，他说：天底下360行中，只有军人是以鲜血和生命为社会提供服务的。没有军人的奉献，就没有国家的安宁和社会的稳定，也就没有特区经济建设的飞速发展。拥军不仅仅是对军人付出的一种回馈，而且是对整个国家、整个社会、整个改革开放事业的关注。因此也就是我们文化宫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听他讲完，我就明白，为什么有的战士亲切称呼他为“编外政委”，因为他像政委一样理解战士，乐于为战士排忧解难。

虽然陈永钦前些年就从政府部门退休了，但听说，他还会带着文化宫的年轻演员上岛演出。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去年10月，年过八旬的陈永钦，专程到广州和我促膝长谈。他说：我这一辈子，永远不会服老。往后余生，还要爱我所爱，行我所行，把拥军的事业进行到底。那时，我感觉他哪像80多岁的长者，坐在我眼前的陈永钦依然还是20多年前初见时的模样。